秋桐還要再勸,木棉抬眼止了她,利落的收拾了碗盞下去了。
扶風站起身,走到支開了的窗子前,窗外淅淅沙沙的雨聲低落在青石板上,濺起一個個小窩。
秋桐無法,給扶風搬了個軟凳,站起身子的時候就看到門口正欲上臺階的何婆子。
秋桐忙迎了出去,嘴裡笑道:“何大娘,怎的來了?”
何婆子進門來給扶風行了禮,扶風笑道:“何嬤嬤,可是有事?”
何婆子道:“姑娘,孟管事在二院候著,道是來接姑娘的,請姑娘讓丫頭收拾一下,稍後讓小廝來搬。”
秋桐大吃一驚,看了波瀾不驚的扶風一眼,又看了何婆子,想問些什麼卻又閉了嘴。只道:“多謝大娘,您稍坐片刻,我這就收拾。”
何婆子笑道:“秋桐姑娘不急,收拾好了門口派個小丫頭通知一聲就是。”說完又給扶風行了禮道了辭。
秋桐這才問起扶風,“姑娘,您怎麼沒問去哪裡?”
扶風淡淡一笑,道:“有什麼區別?你只管收拾東西就是,大小也就幾件衣裳,棋盤書畫記得別落下了。”
秋桐把疑問嚥了下去,轉進東廂房去收拾了書畫,木棉隨後進來幫忙,二人猜了半晌,只想著怕是這就接了入府?當下越發覺得惴惴,手腳也快了幾分,不到半個時辰,出了院門遣了個灑掃丫頭前去二院通知。
侯府裡嚴箴正冷著一張臉聽陳例淵和賀章回事,陳例淵覺得這幾日的嚴箴越發冷硬,手段也開始血腥起來。當下回事便左右斟酌了方才說出口,“侯爺,屬下今日收到訊息,怕是福親王府要有動靜,前些日子折損了太子手下的幾個職位,今日朝堂上呼聲也越發高了起來。”
嚴箴道:“任他。”
賀章就著黃平江與京城各大小官員上下走了個透等等一一報了。
嚴箴聽完後,道:“還有何事?”
陳例淵遲疑了片刻,方才道:“今日個福親王府王妃帶著文佳郡主到侯府上與夫人見了面,不知道侯爺可知曉?”
嚴箴微皺了眉,道:“如何?”
陳例淵道:“如今太子勢微,手段又拙劣,前先時日手下言官參福親王收受下屬敬供的一個揚州瘦馬,縱容下屬在大興攔截了上京的信件,耽誤了朝事,卻被福親王反參太子府為討好姬妾用八百里加急敬供了廣州來的蔬果。”
陳例淵說了一半,微微抬了眼瞼看嚴箴並未阻止,方才接著道:“如今福親王府聲囂日上,又遣了王妃帶了文佳郡主上門,怕是要打的聯姻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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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章道:“侯爺,您還在揚州府之時福王妃便也來過一次,內院裡傳來訊息,說是夫人很喜歡文佳郡主,見面禮便送了成套的水晶首飾。如今福親王在朝內得文官支援,怕是想要軍中立起威信來,最大的目標便是侯爺。”
嚴箴擺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
陳例淵本想再就此事說道幾句,見嚴箴止了話頭,只得和賀章退了出來。
出了門,陳例淵方對著賀章道:“侯爺如今越發高深了,按理說文佳郡主是有封號的,福親王如今得皇上喜愛,示好侯爺也是正常,侯爺如今不理不睬,他日若是得勢,會不會得罪了去?”
賀章是個武將,卻無太多想法,聽了陳例淵的話,道:“陳先生,屬下不懂這些,只聽侯爺吩咐行事。”
陳例淵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和賀章分了手。
侯府內院裡姜氏正在花廳招待福王妃,福王妃面容稍嚴肅,四十歲上下年紀,面上敷了粉,看著一副貴婦人派頭,一身孔雀藍的繡飛鳳對襟,頭上插了三隻飛鳳鑲嵌紅寶石點綴眼睛的金簪。
福王妃笑著對姜氏道:“多日不見夫人,夫人起色越發好了。”
姜氏穿著一件銀灰薄夾襖,梳了家常的圓髻,只簪了兩隻細鏤金簪,看著就有樸實,面容恬靜溫婉,聽了福王妃的話,笑道:“王妃過獎了。”
旁邊坐著兩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其中一個氣質如蘭,溫婉柔美的鴨蛋臉小姑娘隨即接了口:“伯母的氣色當真是好的,母妃沒有說假話。”
姜氏笑開了,道:“我可當不得郡主的一聲伯母。”
福王妃就嗔道:“你我世家,叫你一聲伯母是自在應當,有什麼當不得。”
姜氏又笑了笑,道:“明月,你和郡主自去玩去吧,不必在這聽我們大人說話,沒得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