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若有所覺一般,童凝恰好側過臉和他四目相對,《the point of no return》陰鬱絕望的曲調在他們身邊縈繞盤旋,看著童凝震顫的羽睫,謝正初的心裡壓抑苦澀中又帶著一點甜。
那一天,她就像克莉絲汀一樣,握住了他的手。
“你紮吧。”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主動嚇得倒退了幾步,然而童凝卻不依不撓的步步緊逼,
“看,你猶豫了。謝正初,你不會傷害我的。”
“我曾經說,我愛的那個善良的謝正初只是假象,但是當你那天來救我時我就知道,他一直都在,我曾經愛過的那個善良的少年,他一直都在。”
“這只是你的狡辯罷了,你想拖延時間對不對?”謝正初不肯承認內心的悸動,抗拒的側過臉,緊繃著下頜刻意出言刺痛童凝。
然而童凝卻搭住了他的膀,“你本來可以徐徐圖之的對付謝崎,然而那天晚上你卻冒著生命危險去城郊救我,這就夠了。”
謝正初閉上了眼睛,聲線裡藏著脆弱,“可是我動搖了,差一點……”
“可是你沒有。”童凝圓睜的杏眼裡滿是篤定,“雖然我們不能再在一起,但是謝正初,我原諒你了。”
咔嚓一聲,謝正初攥在手心的玻璃瓶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被克莉絲汀的愛折服的魅影抬手放克莉絲汀和拉烏爾離開,一個人寂寞的唱著“it&039;s over no……” 孤獨的走向了王座。
直到多年以後,克莉絲汀的墓碑前擺著一支系著黑絲帶的玫瑰花,他依然沒有忘記她。
走出美琪劇院,紐約西44街上依舊人流如織,騎著駿馬的騎警吹著口哨指揮著交通。童凝下意識的抬手擋了擋耀眼的陽光,“我得走了,你呢?回酒店嗎?”
他們是來美國參加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謝正初和童凝雙雙拿到了金牌,閉幕典禮結束後,全隊還有為期半周的論壇活動,然而童凝要急著趕回國看傅宇籃球聯賽的決賽,因此獨自改簽了機票,提前回國。
身處喧嘩熱鬧的異國他鄉,謝正初抿了抿唇,抬手從身後拿出來一支玫瑰花,這是他剛剛在劇院門口買的紀念品,和魅影留在克莉絲汀墓前的玫瑰花一模一樣。
“送給你。”
看著繫著黑絲帶的玫瑰,童凝眨了眨眼睛,笑著接了過來,“是紀念品嗎?真的和劇裡面的一樣誒。”
“童凝,謝謝你陪我來看《歌劇魅影》”
童凝歪頭笑了,“這有什麼,我本來就很想來百老彙看一次原版啊。”
“不行了,時間真的不早了,我得走了。” 童凝低頭看了看手錶,“謝正初,再見。”
謝正初突然大步上前抱住了童凝,他留戀的緊了緊手臂,很快放開了懷中的少女。
“再見。”
看著童凝漸漸消失在人海裡的身影,謝正初有些失態的掩住了臉,對於魅影來說,克莉絲汀是他荒蕪生命裡唯一的玫瑰,然而為了這玫瑰幸福,他選擇了放手。
對於他來說,童凝就是他生命的光,她照亮了他,讓在仇恨中迷失方向的他重新踏上了歸途,然而他的光,卻也註定不會為他停留。
人潮裡,童凝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虛空裡流光溢彩的寒梅圖,輕輕的笑了。
再見,謝正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