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珊搖了搖頭,苦澀的說道:“他畢竟是你爸爸,你可以恨他,但是,你不能親手弒父啊。迷失在仇恨裡,不僅傷人,更會傷己。”
謝正初心中頓時滿是從未有過的心灰,“如果不是你的縱身一跳,我也不會迷失在仇恨裡……”
就連媽媽,都不理解他。
謝正初神情恍惚的進了屋,舉著電話的童凝略帶歉意的對他笑了笑,“是你們家人來接你了嗎?傅宇剛剛打電話說要來接我,要不你先走吧。”
看著童凝唇邊的笑渦,謝正初藏在額發後的黑眸裡泛起了詭譎的漩渦,他低低的笑了幾聲,反手關上了門。
“童凝,你還愛我嗎?”
似乎是出於纖細神經特有的敏感,童凝下意識的倒退了幾步,“謝正初,你怎麼了?”
謝正初抬起了頭,手機還在嗡嗡震動,他煩躁的關了手機,大步上前奪過了童凝握在手中的手機。
“每一次你和傅宇成雙成對的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的心裡都在不停流血。”
“童凝我真的好後悔,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再給我一個機會呢?”
謝正初隨手將童凝的手機扔到了身後,“是,我承認我做錯了,錯誤的報複了你,傷害了你。但我已經很努力的想要彌補了!”
看著他彷彿困獸一般赤紅的雙目,童凝嘆了口氣,“我知道,那晚你不顧一切的去救我,我很感激。但是謝正初,覆水難收,更何況,我已經愛上傅宇了。”
“你放手吧,在這樣執著下去,傷害的只會是你自己。”
“夠了!”
謝正初打斷了童凝的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指節大小的玻璃瓶,“得不到你的心,至少我還可以得到你的人。”
看著那熟悉的藍色液體,童凝後背一緊,難以置信的看向謝正初,“這不是謝崎的……”
“沒錯,這是謝崎想要給你注射的藍色妖姬。”
“那晚,其實我早就到了,謝崎向我建議,把這個注射給你,他說這樣你就永遠都離不開我了。”
謝正初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當時我猶豫了,但童凝我後悔了。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和傅宇幸福?我做不到。”
“你要給我注射嗎?”
童凝背靠著牆壁,清澈的雙眸緊緊的盯著謝正初,豆大的雨珠在她身畔的玻璃窗上劃落陣陣水跡,彷彿是誰的淚痕。
“你已經傷害過我一次了,謝正初,你現在要傷害我第二次嗎?用這種可笑的方式來佔有我?”
謝正初有些難以直視她清冽的眸光,他側了側頭,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玻璃瓶,
“對,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不是說過嗎?你喜歡的那個溫柔的謝正初只是假象。真實的我,就是這麼卑劣和不擇手段。”
童凝抿了抿唇,突然將瑩白的手臂伸到了謝正初眼前,“你紮吧。”
寬敞的劇院裡,天鵝絨垂幔前燭光搖曳,面目扭曲猙獰的魅影一把推倒了身穿白紗的克莉絲汀,“做出你的選擇吧。”
面對戀人的生死和嫁給魅影這樣二選一的抉擇,克莉絲汀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她哼唱著:“黑暗中可憐的造物,你曾經歷何等人生,主賜我勇氣告訴你,你並不孤單。” 雙手捧起了魅影的臉吻了上去。
一瞬間,急促的管絃樂伴著鼓點在劇院中響起,聽著磅礴震撼的主旋律,謝正初握緊了拳頭,轉頭看向身畔的童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