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打定了主意,馮希文便抱著採買的東西出了供銷社。一想起兩個孩子看到冬瓜糖時的興奮,他就加快了步伐,急步向家中趕去。
聽著趴在肩頭的小熊貓絮叨叨的抱怨著馮希文的吝嗇,傅靜秋作別了趕驢車的劉四叔,腳步輕/盈的村裡的小學走去。
“行了,能漲一朵花就不錯了。總比之前的零蛋強吧。”
想起機緣巧合之下刷滿的第一朵花,傅靜秋的臉上就忍不住勾起了一朵笑渦。對於馮希文來說,被自己施恩,一定很別扭吧。自己再多努力幾次,不信他還能一直冷著臉,整天擺出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
更值得開心的是,苗知青回城後,小學旁的小院就空了出來,傅靜秋推門進去看了看,兩進的屋子不算大,但苗珍收拾的還算整潔,只要拿著鋪蓋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只要再加把鎖,這裡就可以充當一個完美的小窩了。
傅靜秋合上了門,轉頭向傅家小院走去。然而剛踏進院門,傅靜秋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靜秋啊,梁知青走了?” 坐在椅子上盯著傅軍寫字的錢小蝶笑眯眯的看向傅靜秋,“吃飯了沒有?”
一旁掰著苞谷的何燕幸災道:“走的這麼快?我看啊,他是不會回來嘍!”
傅靜秋無視了何燕充滿惡意的笑容,轉頭看向錢小蝶,“錢姨,我爸呢?”
“爸出工去了,他可不像某些人,整天無所事事只等著吃現成的。”
“哦。”
傅靜秋淡淡的回道,轉身便進了屋。
何燕被她這漠然的反應氣了個倒仰,摔了手裡的苞谷就罵道,“小賤人,囂張個屁……”
“燕子!”
錢小蝶冷聲打斷了何燕嘴裡的髒話,“你弟還在呢。”
昨晚剛因為帶壞傅軍被錢小蝶訓了一頓的何燕將剩下的話咽回了肚裡。
然而看著握著筆寫字的弟弟,再看看手心皴裂的自己,心裡頓時湧起一陣陣委屈,也不肯再掰玉米了,腳一跺就跟著進了屋。
“你在幹什麼?”
一進屋,何燕就發現傅靜秋在整理鋪蓋,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揮著手就要上去搶。
傅靜秋腰一扭就避開了何燕的手,看著雙目赤紅的何燕,她微笑道:“我在收拾東西啊,你是知道的,爺爺讓我去給村裡小學當代課老師。”
“之前的苗知青走了,我這不是準備搬去她之前那屋住嗎?”
“啥?你要搬走?”
見何燕一臉驚訝,傅靜秋放下了手中的枕頭,起身拉著她坐到了床邊,“是啊,我走了,這屋,可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咱倆都大了,住一個屋,你不方便,我也不方便。你說,我要是搬走了,可不就沒人吵著你了嗎?”
傅靜秋的一番諄諄善誘成功的讓何燕有些意動,傅靜秋沒考上中專,她雖然幸災樂禍,但也煩她跑回來佔屋子。
從前她在學校的時候,這屋子可是她一個人的,哪像現在,眼前成天晃著一個眼中釘。
此時的何燕全然忘了自己才是那個擠入傅靜秋房間的後來者,全心全意的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天地。
只要能遠離這極品的一家,傅靜秋倒不在意房間被何燕佔去,她還想再補充幾句,屋外就傳來了錢小蝶的喊聲。
“燕子,你爹回來了。”
傅靜秋跟在何燕身後出了房間,光著膀子的傅東正在放鋤頭,見她也在,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傅靜秋將隨手從堂屋端起的涼水遞到了傅東的手邊,見他接了,這才輕聲說道:“爹,我打算搬去學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