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任務的楊路連滾帶爬的出了房間,靠坐在地上的何瑞然卻怎麼也想不通,明明睡前他還和妻子互道過晚安,為什麼醒來卻再也找不到她。
他掏出手機搜尋了自己的一切資訊,這個世界一切都沒有變,金嵐母女還是牽扯進了互通貸,如茵還是因為快速擴張被df資本拆賣,他還是收購了銀鏈科技……
然而他的身邊卻並沒有出現徐秘書,更沒有薛茵。
“何總,這些是您交代我找來的資料。”
楊路躡手躡腳的將檔案放在了何瑞然桌前,也不敢再多看那吞雲吐霧的男人,低著頭小心的出了房間。
何瑞然深吸了一口雪茄,任辛辣的煙草氣息在五髒六腑裡打著轉,抖著手翻開了檔案。
即使心中早已有了不詳的預感,然而看著徐碧蓉那一頁上死於精神病醫院幾個字,何瑞然還是嘔出了一口鮮血。
她還是被徐碧蓉搶走了身份,然而這一次,她沒有來得及尋求他的庇護,就被親生父母聯合徐碧蓉送進了精神病醫院,受盡折磨而死。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老天爺是要他來拯救她,為什麼偏偏要他晚了一年才來,為什麼,要他們天人相隔。
如果來得早些,他可以在她和何子鴻相遇前就定下她,又或者在車禍後,他可以第一時間保護她,為什麼偏偏是現在,整個世界,只有他有他們的回憶,這要他如何活下去。
何瑞然攥緊了指尖的雪茄,彷彿感覺不到被灼燒的痛一般,他狠狠的掐滅了煙蒂,看著照片裡那些幸福的劊子手,他的眼中射/出了道道寒光。
他會去找她的,但在此之前,他會讓每一個有份害死她的仇人,永遠的活在恐懼中。
大權在握的何九爺忽然開始全力打壓薛家,不知道的以為這是薛家得罪了九爺,知道些往事的,便暗道這九爺還是睚眥必報,當年被抹了臉面,隱忍多年,一朝想起便是雷霆手段。
說來這薛家也是倒了大黴,如茵被拆分已經是傷了元氣,這璧月山莊一倒,祖宗留下來的最後一點基業也沒了。
不僅薛家,這何家和薛茵聯姻的何子鴻也被踢出了何氏,這旁系被宗主厭惡了,不用何瑞然親自上手,就多是人願意上去踩幾腳,不把這一家子踩到泥裡,哪裡顯示的出對九爺的尊敬呢?
徐碧蓉養尊處優多年,一朝被綁架,還沒來急歇斯底裡的尖叫,就撞鬼一般看見早就被打發的遠遠的徐聰夫婦也被綁在了倉庫裡。
她側了側頭,才發現另一邊的水泥地上還綁著昏迷不醒的何子鴻與薛懷高夫婦。
“徐碧蓉,重新見到父母了,高不高興?”
眼前鬼煞一般的男人張口就揭了自己的老底,徐碧蓉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渾身若抖篩一般半晌說不話來。
前世他處理這爛泥似的一家子都半點不費勁,又何況今生呢?不過是想再看看她的那張臉,然而讓何瑞然失望的是,眼前這個面如死灰的女/人,除了一模一樣的五官,半點都及不上她。
想起妻子,何瑞然的心頭便是一痛,他深吸了一口煙,起身將煙頭狠狠的碾在了徐聰的臉上,被堵住了嘴的徐聰拼命睜著眼睛想要喊叫,卻只能把所有痛咽回喉嚨裡。
“地方聯絡好了嗎?”
“是,那邊很開心,能有免費的研究材料。而且他們保證了,一定會盡量延長這些精神病患者的存活時間。”
“那就好,送去吧。”
幾人被罩上了麻袋,拖出了倉庫。
一切塵埃落地,何瑞然重新點燃了一支煙,夾著指尖久久沒有抽,直到煙頭快要燃盡,他才伸手掐滅了火星。
短短幾個月,他的掌心已經灼燒出了無數的傷疤,然而這些痛是唯一能讓他在絕望裡清醒的東西,靠著自虐,他才挺過了這沒有她的世界。
何瑞然站起了身,沉默的開車回到了家,母親最後選擇了割腕自殺,是因為她無關怎麼做,也等不回那個不願回家的人。
何瑞然安靜的躺在水中,閉上了眼睛,鮮血一點點的在水中暈染,也許他終究還是遺傳了母親的瘋狂,在這個無論如何也找不回她的世界,他寧可選擇死亡。
“老公?老公?起床了老公。”
何瑞然原以為死亡的盡頭是冰冷,然而當他睜開眼後,看見的卻是笑彎了眼的薛茵,她伸手攏了攏長發,嬌俏的捏了捏何瑞然高挺的鼻樑,趴在何瑞然身旁微笑道:“某人今天不是要出差嗎?怎麼,學我賴床啊?”
不等薛茵說完,何瑞然就虔誠的捧起了她的小/臉,深深的吻了上去。
感謝滿天神佛,感謝一切冥冥之中的力量,原來那只是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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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老傅啊,你們家可有福氣哩!你們那個未來大女婿啊,他考上大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