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國人的精神需求也在日益增加。根據國家旅遊局統計,預計2020年我國旅遊市場規模將達到60億人次。這不僅意味著旅遊業的興盛,更表示,我們線上短租市場將迎來前所未有的藍海。”
極富現代氣息的大廳裡,一身職業裝的薛茵拿著話筒侃侃而談,“我們茵然短租為消費者提供了從單間到別墅多重方式的高價效比房源,多樣化的選擇不僅可以多種需求,更拓寬了短租房的受眾面,是對傳統酒店業的有力補充。”
今天是薛茵創辦的茵然短租專案路演的日子,雖然已經有不少投資公司對她伸出了橄欖枝,但薛茵還是想透過面對面的方式為企業尋找最好的合作夥伴。
何瑞然雖然不說,但他也知道,很多時候引進外部投資更多的還是為企業專案孵化尋找更好的支持者。因此雖然他可以給薛茵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援,但隔行如隔山,何氏並不能在業內資源上給她更多的支援。
說到底,在高度分工的商業社會,想要把蛋糕做大,就少不了出讓部分利益,從而引進更多資源。
演講臺上的女/人膚光勝雪,身姿婀娜,說話間,幾縷捲曲的發絲垂在頰邊,越/發襯得她眉彎目秀。然而相比外貌,女/人眼中閃爍著的自信驕傲的光芒卻更顯的攝人心魄,她所描繪的商業版圖,令臺下眾人各個心馳神往,恨不得立即加入。
“叮叮叮叮…… ”
一陣門鈴聲驚醒了看著直播的何子鴻,他關上了聲音,起身走到了門邊,“哪位?”
“何先生,您的早餐。”
何子鴻開啟了門,側身讓推著餐車的侍應生進房間。
身穿正裝的侍應生眼觀鼻,鼻觀心的替他擺好了早餐,然而到底是對這個孤身住了快半個月卻頓頓要雙人餐的東方客人有幾分好奇,接過小費時下意識在螢幕上掃了一眼,卻只是驚鴻一瞥,依稀看見是一個長發女/人。
侍應生出了房間,何子鴻再開啟聲音時,薛茵的專案展示時間已經結束,她已經拿著話筒走下了舞臺開始回答投資方提問。
聽著薛茵悅耳的聲音,何子鴻安靜的喝著咖啡杯裡的卡布奇諾,嘴上喃喃自語道:“茵茵,我又點了你最愛的這家朗拉德酒店的牛角包。”
路演現場的攝像頭緊緊的追隨著薛茵,即使置身人群,她卻依然奪目的彷彿生暈明珠,難掩其光華。
然而一個一閃而過的鏡頭卻讓何子鴻心頭一窒,就連口中恰到好處的咖啡也變得苦澀難咽。
那個坐在最後一排的男人,及時只有短短一瞬,也足以何子鴻認出身份,是何瑞然。
是了,他們如今情意正篤,自然是難舍難分,從前 …… 從前他和茵茵熱戀時不也是這樣嗎。
何子鴻默默的關上了電腦,味同嚼蠟的吃完了早餐。一夕之間,寬敞的房間也變得狹窄逼仄,壓得他心頭沉甸甸的喘不上氣。
彷彿在逃離著什麼一般,何子鴻隨手拿起了手機,腳步匆匆的離開了房間。
辦理離職後,他便趁著開學前的假期孤身一人踏上了旅途,這段時間,他一直輾轉在歐洲各國,威尼斯正是他的最後一站。
他和薛茵曾在大三暑假一起來過著,他如今住的朗拉德宮殿酒店也正是他們當時入住的酒店,就連房間也是那一間。
朗拉德酒店離聖馬可廣場不過五分鐘的路程,每當何子鴻心煩意亂時,就會獨自一人散步到聖馬可廣場。
威尼斯比a市要早六個小時,此時正是上午9點,金燦燦的陽光灑在石板路上,小路兩旁都是熙熙攘攘的遊客,操著各國口音與何子鴻擦肩而過。
如同慣例一般,他默默的坐到了廣場旁的石凳上,看著人來人往的嘆息橋獨自發著呆。這座連線法院和監獄的石拱橋曾因犯人行刑前的嘆息而聞名,如今卻成了堅貞愛情的象徵。
一對外國小情侶似乎覺得他頗為面善,舉著單反湊了上來,“先生,能不能請你幫我們拍張照。”
何子鴻接過了相機,按動快門時,卻恰好捕捉到了兩人擁/吻的一瞬。
小情侶自然是無比滿意,比劃著對他不住感謝,“聽說情人如果在橋下擁/吻,他們的愛情就能永恆。”
何子鴻有些恍然,眼前卻恍惚浮現了薛茵的笑臉,那年夏天,她也曾拉著他走過嘆息橋,然而不知是不是在這橋下擁/吻的愛/侶太多,就連神明也無法保證每一個人的愛情永恆。
他點開了手機,螢幕裡依然鮮活的儲存著他們幾年前再嘆息橋拍下的合影。何子鴻留戀的摩挲著螢幕上薛茵的笑臉,心頭突然冒出一股沖動,想要將這張照片再發給薛茵,告訴她他又獨自回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