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然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抬頭瞥了何子鴻一眼,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何子鴻的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線,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底的窒悶扯了扯嘴角,苦澀的祝福道:“這樣啊,那……祝你們幸福。”
不等何瑞然回答,何子鴻就跌跌撞撞的出了辦公室,他的心頭彷彿被燒紅的烙鐵反複的灼燒著,撕心裂肺的痛裡泛著難以抑制的冰涼。
直到坐上車,何子鴻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鑽戒,這是他和薛茵的結婚戒指,離婚後,他一直捨不得離身,看著眼前熟悉的戒指,他終於趴在方向盤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何子鴻離職的訊息並沒有給薛茵帶來太大的影響,雖然答應了何瑞然的求婚,但兩人卻默契的一直沒有將婚期正式提上日程。
當然,這其中最大的原因,是薛茵不想這麼快的進入婚姻,何瑞然旁敲側擊的問過幾次,見她態度堅持,便也理解的默許了她的拖延。
上一段婚姻的失敗固然讓薛茵有些心有餘悸,但她不想這麼快結婚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事業。
尤其是在她被外界認為是灰溜溜的被趕出如茵後,她就更是想要在商場重新創下一番名頭。何氏的危機過去後,她便再次打消了重回何氏的念頭。
在這個男權社會,一旦她回到何氏,無論她將來取得什麼樣的成就,都會被曲解成靠男人上/位。
對於她的這一點小執拗,何瑞然不僅覺得理解,更覺得十分可愛。說到底,何氏的主營業務也不在房地産分部上,後續薛茵發展的好的話,他也照樣可以和她合作。
反正戒指已經戴上了,這小女/人已經被他打上了標簽,成全她這一點小執拗又有什麼關系呢?
當薛茵的線上短租平臺一上市就大獲成功,公司下屬的平臺房源迅速覆蓋300多個海內外目的地時,第一個找上門的,就是一臉憔悴的薛懷高夫婦。
“茵茵,這df資本他們簡直就是奸商啊!你不知道,他們實在是把我和你爸坑得不清!”
相比一來就情真意切抹眼淚的薛母,薛父倒是頗為訕訕,坐立不安的頗有些張不開口。
薛茵沒想到,這兩人跑去公司吃了閉門羹後,居然還能打聽到她的行蹤,跟來酒會堵她。
她晃了晃手中的香檳杯,好整以暇的笑道:“不可能吧,我怎麼聽說如茵最近可是風光的很,大有買下全國半個酒店市場的魄力。”
薛父老臉一紅,如今傳統酒店行業生意不好做,他們為了上市後的市值優勢,大肆收購了不少酒店,爭取以規模優勢增加利潤。
只是誰能想到,步子走得太快,反倒拖垮了公司的現金流。新收購的酒店人員培訓不到位,投訴率大大上升。
如茵多年積累的品牌優勢毀於一旦不說,公司更是第一次出現了虧損。
這df資本最是狡猾,眼看著如茵陷入了困難,不僅對上市運作絕口不提,更是利用手頭上的優勢股份打算拆分公司,盡快回本。
他們這邊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那廂女兒確實混得風生水起。這個時候,薛懷高才不得不承認,在管理公司上,他和老婆兩個人攥在一起,也抵不上薛茵一個人。
當初為瞭如茵,他和妻子把事做絕,如今公司出現困難,又要舔/著臉來求女兒幫忙。饒是薛懷高臉皮再厚,也有些拉不下臉。
倒是薛母,振振有辭的說著一家人哪有隔夜仇,鍥而不捨的拉著他來堵女兒。
薛茵愜意的品味了一口香檳,沉默了許久,這才居高臨下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怎麼記得,你們的女兒是徐碧蓉呢?”
“她現在在哪來著?精神病醫院,唉,真可憐。”
看著面色鐵青的兩人,她冷冷的放下了酒杯,“當初你們是怎麼對我的,我可一天都沒有忘記。沒有落井下石,跟著做空如茵,已經算我仁慈了。”
“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我可不是那種記吃不記打的傻/子。”
當初為瞭如茵,兩人能狠心舍棄自己的親女兒,如今抱著如茵坐困圍城,也算是報應了。
薛茵毫不猶豫的撞開了還試圖拉她的薛母,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