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楊路找來的審訊專家對嚴刑逼供確實有一手,但是涉及到雙重人格,又要盡量做到不傷害其中一個人格,饒是對方經驗豐富,也不免有些苦手了。
沒辦法,何瑞然只有暫時停止這一條路,改為向心理學的專業人士請教。
約瑟夫博士是目前國際頂尖的心理學大師,對精神分裂與雙重人格研究多年。何瑞然也是託了不少關系才聯絡上他。
“同一個人,表現出了不同的人格。對,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並沒有共享記憶。是的。”
“親自見一見嗎?”聽到博士要親自見一見患者,何瑞然頓時有些猶豫,他摩挲了一下手指,小心的問道:“事實上,我希望能消滅一個人格。如果貿然讓她和您見面,會不會,讓她産生警覺,甚至對另一個人格不利。”
電話那頭的博士思索了片刻,這才回道:“理論上來看,雙重人格很難消滅其中一個。一般來說,都是會互相融合。想要治療雙重人格,關鍵還是找到病因。”
“如果不完全解決人格分裂的心理誘因,病就很難治好。”
對於這陌生而棘手的病,饒是何瑞然自負智商卓絕,能力過人,也第一次一籌莫展起來。
他最怕的,是她永遠的消失,怕他們的曾經變成泡影。
似乎是察覺到了何瑞然的忐忑,約瑟夫博士翻了翻日程表,“這樣吧,明天我會受a大的邀請進行一次學術講座。不如你來一趟a大,我們當面談談怎麼樣?”
作為一個學術狂人,僅從何瑞然的寥寥數語,他就對這起病例産生了極大的興趣。從他的個人判斷來看,人格的分裂不可能超出患者智商情商的基本限制。
不得不說,這個似乎並不太像雙重人格的病例,已經極大的引起了他的興趣。
看著送來厚厚一疊檔案的助理楊路,何瑞然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博士的邀請。
掛了電話,何瑞然抬頭看向助理,“這是什麼?”
“這些是關于徐秘書的一些調查,還有這個,是事故當天的監控錄影。警/方那邊的審訊記錄目前還有些困難,想要拿到的話,可能還要再等等。”
看著桌上的檔案,何瑞然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看著一臉疲憊的何瑞然,楊助理動了動唇,有心想要勸他休息。現在的何瑞然,彷彿繃到最緊的弓弦,隨時等待著進攻。
只是不知道,到最後,他是達成所願,還是傷人傷己。
楊路嚥了咽喉,到底還是忍下了勸說,小心的退出了辦公室。
何瑞然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拂過桌上的檔案,這裡面,是不是就藏著她一直欲說還休的秘密。早知道會有今天的分離,他一定會再勇敢果斷一些,那些白白浪費的徘徊,每一次想起,都讓他的心裡的空洞更擴大一分。
拿起u盤,何瑞然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然而看著螢幕上倒在血泊裡女/人,他終究還是低下了頭,隨著無聲的嗚咽,男人攥緊了拳頭,恨不得沖進去以身代之。
咬緊牙關看完一遍後,何瑞然深吸了一口氣,按著滑鼠想要關掉頁面。然而電光火石間,他卻突然注意到被壓在地上的徐母一直試圖扭頭看向街對面的方向。
畫面裡的徐母極力的伸著指尖,一臉驚慌失措的看向街對面。
那裡有什麼?
一個能下手捅向自己親生女兒的女/人,是什麼讓她如此在意?
何瑞然後背一緊,坐直身子按響了呼叫器,“楊路,你現在立即去幫我調當天中午街對面的監控,我要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助理楊路很快送來了街對面咖啡廳的監控記錄,何瑞然顫抖著手點開了影片,卻驚訝的發現,在街對面造成騷亂的,那個暈倒在地的女/人,赫然是他的侄媳婦,何子鴻的妻子:薛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