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行人對著兩人指指點點,男人脹/紅了臉,插著腰唾沫橫飛的說道:“看什麼看,老子打自己女/人,關你們屁事。”
騷/動聲引起了巡邏的巡/警隊的注意,一個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對著對講機說了幾句,大步走了過來,“怎麼回事?是誰在鬧事?”
雖然沒文化沒見識,但男人也是在三教九流的市井裡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油子,眼見著來了個大蓋帽,連忙縮著脖子點頭哈腰起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是點家務事。”
一邊說著一邊回過頭惡狠狠的瞪向女/人,“還不給老子起來。”
女/人揹著大帆布包爬了起來,伸手攏了攏幹瘦枯黃的頭發,也不敢吭氣,小心翼翼的低著頭站在了男人身後。
巡警隨意掃了一眼就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清官難斷家務事,心中嘆了口氣,冷著臉說道:“公共場合不是你隨意逞威風的地方。”
“是是是,您教訓的對,我們這就走。”
男人扯著女/人大步往外走,幾個圍觀群眾紛紛避之不及的側身讓開,直到走出了廣場,男人才收起了臉上諂媚的笑,“呸!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哼!等老子做了大富豪的岳父,看誰敢看不起老子。”他掏出了手機,小心翼翼的默唸著上面的地址,這個給他發簡訊的好心人可是說了,他們家那個死丫頭現在攀上了高枝,對方可是億萬富翁呢。
他彩禮要求也不多,給個幾千萬就好。
男人撓了撓臉,幻想著日後穿金戴銀的生活嘿嘿嘿的笑了起來,心情一好,肚子就咕咕咕的叫了起來。
男人揉了揉肚子,抬頭看向眼前金碧輝煌的大酒店,“走,咱們也進去吃一頓好的去。”
女/人/舔/了舔幹的起皮的嘴唇,猶豫了半晌,到底還是輕聲說道:“當家的,不行啊,咱們可就只剩五百多塊錢了,要是錢花完了,黃哥那可就交代不了了。”
提起黃哥,男人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那可是他們z縣的地頭蛇,自己這段時間陸陸續續從他手上借了好幾十萬,誰能想到居然利滾利,翻成了上百萬。
這次要不是他千求萬求,又有房子做抵押,他們倆根本出不來。
男人嚥了口唾沫,一時有些氣虛。似乎又覺得在妻子面前丟了面子,抬腳踹了女/人一腳,“老子難道不知道?還需要你來教。”
女/人默默受了男人一腳,只一聲不吭的抱緊了手中的帆布包,枯黃的指尖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值得的,她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忍了這麼多年,不也忍過了嗎?只要女兒過得好,她這輩子也算值得了。
兩人在路上買了幾個包子,算了算錢,決定先去紫金小區找女兒。
誰知好不容易轉了幾趟車趕到紫金小區時,卻被森嚴的門禁擋在了小區外。
“我們找徐碧蓉,老子是她爹,憑啥不讓我們進去。”
紫金小區是本市數得上的豪華小區,和高昂的物業費相匹配的是嚴格的保全制度。
幾個牛高馬大的保安舉著電棍將撒潑打滾的男人從大門前趕開,“這裡的住戶沒有你們說的徐碧蓉,你們找錯了。再不走,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看著黑漆漆的電棍,男人也不敢再鬧,一骨碌爬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點頭哈腰的走到了一旁。
“那不會是騙人的吧。”
男人開啟了簡訊,反複看了看,一時也有些懷疑,這個電話再撥過去就變成了空號,然而如今他早已沒了退路,也只能寄希望這是真的了。
“走,咱們找死丫頭男人去,我就不信,這麼大一個富豪還能跑了去。”
女/人抬手擦了擦汗,“這,咱們突然找上去,對小蓉不好吧。”
她雖然沒見識,也知道什麼是門當戶對。他們小戶人家,他們倆人都是隻能拖女兒後腿的,要是貿然找上去,人家嫌棄閨女咋辦。
“還是再等等吧,萬一閨女回來了呢。”
“呸!這死丫頭就是存心躲著我們!老子偏不如她願。怎麼,老子生她養她,她還敢嫌棄我不成?”男人揮著蒲扇大的手狠狠的打了女/人一個耳光,“你要是這個時候給老子掉鏈子,看我不打死你。”
女/人弓著身子抱緊了懷裡的帆布包,咬著牙忍著身上的拳頭,就是不肯再走。
男人到底也是近50的人了,打了一會喘著粗氣停下了手,他這個婆娘,性格是軟,但是也倔,她要是咬死了不肯去,自己也不能生拖著她去。
然而他到底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這麼多年,他對這個女兒實在是算不上多好,這個閨女呢,性子也像他,是個能狠下心的人。
要是沒了孩子媽,想要從她手裡摳錢恐怕也沒那麼容易。要不,自己也不會帶她出來,更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買什麼山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