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蓉整個人狼狽的摔在了地上,頭重重的磕在後座的桌沿上,噼裡啪啦的十幾本教材多米諾骨牌一般砸在她頭上,直砸得何思蓉頭暈眼花,半天都爬不起來。
“啊!”
她尖聲驚叫道,原來是試圖撐起身子的右手直直的按到了地上的圖釘,淅瀝瀝的血珠從她的掌心湧/出,看的人觸目驚心。
教室裡一片安靜,大家彷彿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
埋頭做題的童凝卻彷彿對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一無所知,一副全心全意沉浸在題海裡的樣子。
“思蓉!”
“思蓉你沒事吧。”
幾個何思蓉的死黨紛紛站起來試圖拉起何思蓉,看著何思蓉痛哭流涕的慘狀,曹夢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又很快怨憤的對童凝喊道:“童凝,你太過分了!
童凝抬起頭,茫然的回道:“我怎麼了?”
“現在是上課,都給我安靜!”
宋老大一掌拍在講臺上,他看了看何思蓉的手,臉上頓時多了幾分陰霾,“曹夢,你陪何思蓉去醫務室把傷口處理一下。”
曹夢咬了咬唇,恨恨的瞪了童凝一眼,扶著一瘸一拐的何思蓉出了教室。
“不許交頭接耳,都給我老老實實做題。”
宋老大眯著眼環顧了一圈有些騷/動的教室,視線著重在低著頭的童凝身上停了停,眼中頓時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他帶高中班已經帶了十幾年了,學生之間的紛爭他掃一眼就能知道個大概。
五班的童凝他有印象,長得挺漂亮一個女生,就是性格內向,總是低著個頭,數學成績雖然不好,但人卻很努力。
這樣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如果性格再軟弱一點,很容易就被班上女生排擠。
今天這件事肯定不會就這麼結束,但他不是五班班主任,對方又是個女學生,他一個任課老師,也實在不好說什麼。
安靜的教室裡,除了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就只能聽見宋老大在座位走道裡慢慢踱步的聲音。
這種數學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你背後看你做題的壓力讓教室的氣氛更加的凝滯。
原身在數學上一直很努力,但成績就是不好,偏偏學的又是理科,平時月考下來,150分的試卷往往都只能考個80來分。
高中數學對現在的童凝來說無疑是小菜一碟,但為了讓轉變不那麼突兀,她決定循序漸進的提高成績,先每次週考進步一點,等到月底月考時再一舉考進年級前十。
童凝翻了翻卷子,計劃考個100分差不多,做完了解析幾何,看著剩下三道大題,她決定每道題都答個第一問,充分保持以前盡量把卷子都填滿的努力學渣形象。
剛剛答完切線方程,宋老大的腳步聲就到了童凝身後,此時離下課還剩二十多分鐘,沒想到童凝已經做到了最後一題,宋老大驚訝的挑了挑眉,沉默的停了幾分鐘,又徑直向前走去。
“呼……”
周圍同學紛紛長舒了一個口氣,“做完了的可以交卷,我剛好現場改。”
聽著宋老大的聲音,大家又提起了一口氣,拜託,現場接受淩遲,除了學霸誰還有這麼粗的神經啊。
果然,只有班上能沖進年級前二十的學習委員交了卷,童凝剛好有點想去衛生間,於是跟在學習委員身後把試卷交到了講臺上。
“宋老師,我想去下衛生間可以嗎?”
宋老大掃了一眼聲如蚊吶的少女,淡淡的點了點頭。
一中的教學樓是環形設計,可以從主教學樓盡頭的天橋一路走到實驗樓和資訊樓,童凝所在的五班在樓梯左側,她要去衛生間就要一路經過十幾個班到大樓的另一側。
現在還是上課時間,一間間安靜的教室裡只有老師抑揚頓挫的講課聲透過半掩的鐵門回蕩在走廊裡,出了衛生間,童凝正要回教室,就在走廊口被班主任喊住了。
“童凝,你過來一下。”
五班的班主任劉靜是一個剛畢業沒幾年的女老師,五班是她帶的第二屆學生,除了當班主任,她還在年級裡帶了三個班的英語。
劉老師這個人,平時也算盡職盡責,但對班上的學生卻總愛分個三六/九等,說白了,就是勢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