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後,落地窗外是灼熱的高溫,室內的空調卻在安靜的釋放著冷氣。魏菱倚在張安晏懷裡,液晶顯示屏上午間新聞播報著最新的商界資訊。
“前宋瑞集團董事長宋英卓於上午11時6分18秒因急性心力衰竭去世,享年58歲。宋英卓是我國著名企業家,創辦的宋瑞集團規模一度近千億。日前,美國商務部制裁宋瑞集團……”
螢幕上被記者團團圍住的宋皓頭發淩、亂形容憔悴,他低頭戴上墨鏡在保鏢和助理的保護下上車離開了醫院。
張安晏拿起遙控器關上了電視,他緊緊扣住魏菱纖巧瑩潤的肩頭,低頭輕吻她的鬢發。
魏菱抬手覆住他握在肩頭的大手,無聲的安慰著他。
宋皓拉開車上酒櫃,抬手就想要灌一口威士忌,然而想到宋瑞集團目前的困境,他又怏怏的放下了酒瓶。
“我爸怎麼會突然心梗,他死之前有見過外人嗎?”
坐在一旁的張助理推了推鏡框,“董事長早上起來還一直正常,只是突然給項元正打了個電話,然後找人調查了張安晏,收到資料後就一直情緒低落,把所有人趕出病房以後沒多久就突發心髒/病去世了。”
宋皓眼神淩厲,“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把張安晏的資料給我看看。”
他快速瀏覽著張安晏的生平,卻怎麼都看不出端倪。“前面路口左轉,去a大。” 他捏著手裡的檔案對司機吩咐道。
張安晏摟著懷裡嬌柔的少女,嗅著她身上浮動的梔子花香,慢慢恢複了平靜,宋英卓死了,他甚至死前都不知道張潮生的兒子回來複仇了,仇人死的太快,他二十多年的目標就這樣達成了,心裡只覺得茫然若失。
還好有魏菱,她就是他的錨定的座標,有她在身邊,他就永遠不會迷失。
安靜的房間裡突然響起了門鈴聲,他低頭看了看身體發軟已經陷入了淺眠的魏菱,小心的把她平放在沙發上蓋好薄毯。
門外的是宋皓,張安晏面色冷漠,似乎一點也不關心他是怎麼繞過門禁上的樓,走出房間回手關上了門,“你找我有什麼事?”
宋皓摘下墨鏡,他舉起手裡的檔案,“張安晏,你和我爸到底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我爸死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是調查你。”
張安晏挑眉接過檔案,譏嘲的直視宋皓,“看來宋英卓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會告訴你,也對,一個剽竊犯,他有臉把這一切告訴他兒子嗎?”
宋皓勃然大怒,“死者為大,你給我放尊重點。”
“尊重?我只會鄙視他。你知道宋瑞集團的第一桶金哪來的嗎?宋英卓引以為傲的無線電專利,是他從我父親手裡偷走搶先註冊的。對於這種小偷,你居然和我談尊重?”
宋皓如遭雷擊,他踉蹌了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張安晏冷笑的臉,喃喃道:“不可能,怎麼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
“學長。”魏菱睡眼惺忪的開了門,揉著眼睛看著門外對峙的兩人,宋皓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看向魏菱,“小菱,你相信他嗎?”
魏菱抬眼看了沉默的張安晏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宋皓孤立無援的跌坐在地,電光火石間回想起宋瑞集團上市那天,父親很高興,他喝的酩酊大醉,躺在沙發上時的呢喃,“張潮生,你不要怪我,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沒想到你會死。”
後來他問起父親誰是張潮生時,那是父親第一次打他,他從來沒有發過那麼大的火,那種勃然大怒的樣子,宋皓現在想起來還歷歷在目。
他瘋狂的扯過張安晏手裡的檔案,上面赫然寫著父親:張潮生
世界崩塌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一直被他視為巍峨高山的父親,難道實際上卻是個欺世盜名之徒嗎?
不,他不能只聽信張安晏的一面之辭。宋皓跌跌撞撞的沖進電梯,手上還攥著那張檔案。
魏菱看著他狼狽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張安晏俯視著魏菱眼中閃過的同情,眉間多了幾縷晦暗。
“回去吧,餓不餓?”他抬手攬住魏菱,溫柔卻不容置疑的獨佔了她的思緒。
“嗯,不過吃什麼呢?學長的冰箱我可是記憶猶新。”魏菱揚起小/臉笑得乖巧。
“爸,小皓哥來了。”項蕊小心翼翼的敲著門。
自從項元正站出來揭發樂拍後,他就不是悶在家裡喝酒,就是出去醉生夢死。偏偏脾氣大的不行,完全是一點就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