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那位偵探先生——”
正擠開人群,向著前方的莫萊揮手高呼的人名叫北川平,24歲,是記者。供職於讀賣新聞,目前是個風裡來雨裡去的排頭兵。
普通學校畢業的他,憑藉著流利的口才、豐富的知識面、不錯的相貌以及敢打敢拼的精神,在面試時得到偶然路過來湊熱鬧的大佬賞識,得以順利進入朝日新聞。
那一日,大佬的鼓勵和他殷切的期盼還縈繞耳邊:
“哦,你也是北海道出身?具體哪裡?哈,我聽口音就知道你也是十勝出來的。這麼多年沒回去了,我還是忘不掉家鄉的景色啊。”
“年少的我不願待在家鄉繼承農場,來到東京打拼,沒想到悠悠幾十年過去,我竟然遇見了一個同樣從十勝來到東京打拼的少年,如果我當年能有貴人相助……”
“唉。這麼多年的風雨,我憑我自己的努力一人走來。然而回頭看,我最快樂的時光,卻還是在十勝養豬的日子……”
一個感性的女面試官聽了,不由得潸然淚下,為當初的那個少年欣慰。而在眾人的敬仰中,大佬陷入回憶,談興也弱了幾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離開了。
而面試官們也立刻為北川平獨自上京打拼的精神而感動不已,對他的才能以及進取精神予以了高度肯定,以及對他非名校畢業也敢自信來讀賣新聞面試的勇氣感到敬佩。於是,北川平順利入職。
然而那日的大佬,再也沒出現過。原本對他友善風趣的小領導也日漸冷漠起來,支使他端茶倒水,買菸帶飯。溫情的職場逐漸露出冰冷的內在,即使他每日奔波在新聞的第一線,名為年功序列的巨石還是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三年的努力之後,他還是個奔波在新聞一線的小記者。
然而!
就是今日!
被打發來做街頭採訪的北川平,在察覺到警車開往不遠處的漱羽宅時,敏銳的嗅到了新聞的氣息。
隨後,他更是拿到了當今風頭正盛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在推理對決中不敵神秘銀髮男的巨大爆點!
原本覺得晉升無望,日漸難以在東京生活的他,頓時有了幹勁。
嘻嘻,我一定要在東京活下去!
“那位銀髮的偵探先生,麻煩你——”
說罷,他突然神色恍惚,身子一軟,坐在了一旁的花壇上。
莫萊右手指尖正閃著銀色的光。
“如您所見,紅子小姐,一會兒我可能要接受一段採訪。您驅散閒人的魔術非常精彩,然而如果暴露在攝像機中,它可沒辦法對螢幕另一邊的觀眾生效。”
“關於之前的事,我向您道歉,那時我的確需要錢有急用,在此我向您加倍補償。您此時似乎有事要找某人,不如我改日再去向您登門道歉?”
說罷,莫萊左手向面色稍有緩和的紅子遞出一疊福澤諭吉。
他的錢哪來的?
今夜破案後,莫萊對宴會上的酒念念不忘。於是在漱羽老頭被拷走後,他又偷偷溜進了別墅的地下酒窖。
“唔?1998年的滴金貴腐酒?”
閒逛的莫萊發現了好東西,眼神一亮。在老年的他的記憶裡,自己在掌控遍佈歐洲的犯罪網路後便醉心於數學研究,還成天用淘來的大型望遠鏡進行天文觀測,誓要在《小行星的力學》後再來一次突破。
再後來他就在萊辛巴赫瀑布摔死了。
而且福爾摩斯沒摔死。
因此這種高檔品,無論是哪個“他”,都只喝過很少幾次。
莫萊拿起酒才發現,被酒瓶遮擋住的酒架後的磚塊顏色相較於邊上的略有差別。聯想到漱羽老頭書房裡的雙層式機關保險箱……
莫萊輕輕一按。
過道盡頭傳來“咔噠”一聲脆響。莫萊放好酒,穿過酒架之間的過道,牆角處一塊地磚的一側向上翹起,掀開後是一個向下的地下通道。
然而令莫萊失望的是,這裡既不是什麼密教集會點,也不是什麼血腥拷問室,更非什麼鋪滿了液晶螢幕,監控東京的黑暗王座。
只是一個放了七八個手提箱的不連號福澤諭吉、一面大鏡子,和漱羽老頭的大量自畫像的普通密室罷了。
莫萊對漱羽尊德的自畫像完全不感興趣,只是掃興地挑了兩個順眼的手提箱,把裡面的精神損失費塞入之前在街上晃悠時重構的虛數空間裡。
這也是莫萊會的為數不多的魔術之一。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就已經利用自己虛數屬性的魔力嘗試開闢過一個超小型的虛數空間,並與自己的身體相連,可惜的是當時的隨身空間大小隻夠帶一支鋼筆的。
在靈魂流入聖盃又跨越了世界之後,他的靈魂也經過聖盃中魔力的灌注而物質化,並且擁有了幾乎無限的魔力。可惜他作為水龍頭,輸出的流量自始至終也只有那麼一點,只能施展一些耗能低的簡單魔術。但虛數空間倒是因此擴大了不少,現在能塞下三個手提箱的紙幣了。
而為了福澤諭吉,他也只能遺憾的放棄那些品質略次的酒,只將那瓶滴金連盒順走。
而這一疊,正是從漱羽老頭秘密地下室裡順來的。
劈手奪過福澤諭吉的紅子留下一句“一週後,我會找到你,屆時你要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鄉下家系”的狠話,便急忙快步朝著水晶球中紅點指向的方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