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去輕聲喚了兩聲,主子才慢慢睜開了雙眼,一臉朦朧之色,彷佛並不記得方才發生了何事,而是問他醒酒湯可拿了來。
蘇培盛壓住心底的懼意伺候主子用了醒酒湯,又讓小路子將熱水送上來,服侍主子洗漱一番,才送主子回了正院。
回去之後他就打定主意,這件事情,就爛在他肚子裡了。
若是主子知道因為自己的疏忽,讓李氏進了書房,還和他發生了那種事,主子定是不會輕饒自己。
而且,還會讓主子和福晉産生矛盾。
對,就是這樣的,為了主子和福晉好,自己一定保守秘密。
蘇培盛就這樣將這件事情瞞了起來,卻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當時並沒有給李氏喂避子湯!
主子和福晉十分恩愛,從來就沒有準備避子湯,是以府裡就沒有這一習慣,他當時已經快嚇傻了,也壓根兒就沒想起那一檔子事。
誰知道李氏竟就那樣運氣好,一次就懷上了!
眼看著胤禛已經到了神武門,下了馬往宮裡大步走去,蘇培盛也不敢再多想,當即疾步跟了上去。
待主僕二人匆匆趕到了南三所,就見惠敏正一臉平靜地躺在涼亭裡小憩,芍藥在旁邊打著扇子,看起來十分溫馨靜謐。
胤禛斂了一身怒意,輕聲走到惠敏身邊,仔細地打量了惠敏的臉色,倒是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芍藥起身要向他行禮,也被他阻止了,留下一句“照顧好你主子。”便匆匆去了書房。
一進書房,蘇培盛就跪到了地上,一五一十地將那日發生的事情交待了出來,末了不停地磕頭痛哭,求胤禛的原諒。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著實不知道那李氏就會有了身孕啊!奴才想,要是讓福晉知道了,必定會傷了心,奴才才自作主張瞞了下來。還請主子責罰,都是奴才的錯,奴才該死!”
胤禛冷眼瞧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蘇培盛,這是跟了他將近十年的人了,忠心自是不用懷疑。
蘇培盛的話,自是可以相信的。當時,怕是李氏對他下了藥了,才會讓自己神智不清,錯把她當成了敏兒。
是的,胤禛那日其實還是有點印象的,被蘇培盛喚醒之後,卻是以為自己是在夢裡和敏兒翻雲覆雨了一番,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不想,卻是被李氏那個賤人給設計了!
“你是說,你進屋後,聞到了屋裡有很重的檀香味?”
蘇培盛聽到主子問話,忙抬起了頭回道:“是的,奴才肯定是聞到了檀香味。奴才當時還奇怪呢,主子已經很長時間不燃香了,為何那日又燃起了香來。”
是了,那藥就是下在了香裡。
蘇培盛被胤禛一問,也是想了起來,頓時,開始狂扇起了自己耳光來。那麼明顯的手段他都沒發現,上了那李氏的當。
啪啪啪的響聲傳到外頭已經不是很分明,可惠敏還是被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抬起頭來,日頭已經偏西,問芍藥:“現在什麼時辰了?可是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