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不解道:“怎麼會敗得這麼慘?”
康澤斯滿面羞慚:“那些領路的吉普斯人以自己為餌,帶我們走進死地同歸於盡,等我們好不容易從流沙坑裡逃出來,又被沙漠聯軍迎頭痛擊,頓時局面糜爛到不可收拾了。”
“沙漠到這裡,有好多天的路程呢,你們怎麼逃回來的?”
“他們沒有逼迫得太緊,只是把我們象趕羊一樣驅趕回來,看起來是要把我們全部趕下姆渡河。”
“凱賓斯基大人呢?讓他出來組織抵抗啊,這樣亂糟糟的還是要全滅啊。”
康澤斯低聲道:“其實,我沒有看到大人,剛才我傳的是偽令,為的是保證渡河的秩序。”
在騎兵的約束下,確切的說是在馬刀的威脅下,亂成一窩蜂的潰兵開始整理隊形,一些重傷員也開始慢慢走過浮橋。他們一個個丟盔棄甲、驚慌失措,急急如漏網之魚,惶惶如驚弓之鳥,精神狀態看起來比那些吉普斯難民還不如。
康澤斯一邊指揮著列隊一邊問道:“有沒有吃的?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看見米拉找出來的兩個冷饅頭,所有的潰兵都把頭轉了過來,目光熱切如同看到了多年不見的親人。米拉倒抽一口冷氣:“不會這麼多人都沒吃飯吧?不是帶了那麼多糧食的嗎?”
康澤斯大口啃著饅頭道:“別說糧食,連魔導大炮都丟了,你看看我的戰馬,都餓得脫形了。不過既然渡口還沒有丟,我們在這裡穩住陣腳,說不定還有反攻的機會,只要……。”
正說著,一個大騎士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大聲叫道:“這裡誰負責?”
康澤斯馬上舉起手:“是我,我是第十四騎兵小隊隊長康澤斯。”
大騎士看了看他:“很好,現在這裡我接管了,你,帶著你的人,馬上到後陣去佈防,沙盜就要追過來了。為了把更多的戰士帶回祖國帶回家,你們必須頂住五個,不,七個小時。”
米拉失聲道:“頂住七個小時?怎麼可能?這裡根本無險可守,而且康澤斯手下也沒多少人。”
大騎士上下打量了一番米拉:“傭兵?很好,你的人也被徵用了,馬上到後面去,現在。”
空氣中到處都是濃濃的汗臭和淡淡的血腥味,讓米拉幾乎要嘔吐。恍惚中,米拉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定睛一看,曾經一路同行的水車隊長辛格手臂上纏了塊白布,正在使勁地朝自己打著手勢。
米拉努力地擠了過去,看見辛格帶著十幾個人蹲在一處矮簷底下,雖然外表很狼狽,但是卻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更加沒有缺胳膊少腿。米拉剛要說話,辛格卻先開了口:“米拉,你安排一下,我們要先過河去。“
米拉愣住了,看了看身邊的獨眼,緩緩地道:“這個我也沒辦法啊,渡口已經被軍管了,只能按部隊番號順序輪流過去呢。”
辛格回頭看了看,低聲道:“凱賓斯基大人就在我們隊裡,我們必須要馬上過河。”
“什麼?”米拉嚇了一跳,順著辛格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一臉呆滯的凱賓斯基,和身邊幾個滿身風塵的野蠻人,那個老薩滿也微笑著沖自己點頭致意。米拉頓時高興起來:“既然大人在這裡,就請馬上出去主持局面,我相信只要大人登高一呼,我軍一定會士氣大振,把沙盜打得落花流水。”
辛格把頭搖得象撥浪鼓一樣:“不行啊,我們是在撤退的路上遇見凱賓斯基大人的,他當時整個人都崩潰了,是靠這些野蠻人的保護才能殺出重圍。現在大人也是深為自責,完全不敢出去見人,更別說出來指揮大軍了。”
米拉抓了抓頭皮:“那樣就麻煩了,這樣吧,我讓吃貨帶著你們過去,他這一段和渡口的老卒都混得很不錯,看看他們能不能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