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上,能威脅到匈奴的也就只有月氏人了,而富庶的西域,將是雙方衝突的起因以及爭奪的焦點。
西域勾連中原、草原以及中西亞,商旅不絕駝鈴陣陣,商品流通給商路上的諸國百姓帶來了巨大的財富。
相鄰的強國大邦,誰不想將其納入己方勢力範圍?
韓經默然,抬眼瞥向陳平,“另一位具備草原王位資格之人落在敵對方手中,冒頓真能放得下,轉過身死嗑月氏?”
“草原之上,實力為尊,冒頓有雄才,遠在漢城的狼族王子、近在咫尺的月氏,他能分得清輕重緩急。”
漢國對外宣稱的都是草原少狼主投寄於漢城,韓經一早就給韓唸的身份定下了基調,是故陳平等人不再將韓念視為預備的漢世子。
“再說,冒頓擊敗月氏,清掃了月氏人對西域的影響控制,隨時都能加入中原戰局,我們還得分出精力防備...”
輕吐一口氣,韓經有些鬱郁然,彼之英雄,我之敵手,冒頓極具戰略眼光,偏偏匈奴勢力又空前的強大。
“那依二位愛卿之見,我大漢是否應當主動進攻,壓縮楚軍的騰挪之地?”
關中之地被禍害得這麼深,楚軍的糧餉都供應不齊,秦地之民的境況可想而知。
范增:“韓信與鍾離眜在荊楚的進展神速,楚國新募之兵缺少訓練,完全不是對手,對彭城圍而不攻已經有了一段時日,來援的楚人不是被殺散就是降服,荊楚之地響應熊心號召勤王之士越來越少。”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軍事府一致認為,未來我大漢首要之敵已經從楚國轉為了冒頓與項羽。”
將項羽與楚國區分開來,是韓經首倡,軍事佈署上也是照此執行的。
領軍在外的項羽軍團與坐困愁城的懷王熊心,利益並非一致,函谷、武關之阻,事實上荊楚、關中就成了封閉的孤島,二者不能呼應互補。
關中項羽掌握大軍,滯留在遍佈仇恨的秦地,矢盡糧絕;
彭城熊心大義在手,荊楚是其根基倚靠,可手下乏人,鮮有可用之兵將。
“我認為,不妨留下鍾離繼續攻掠彈壓荊楚,韓信之騎軍可以自雲中、上谷出,主動發起對匈奴的進攻,此舉既能使得冒頓攻打月氏難竟全功,又能將匈奴人吸引到雲中上谷一線,而此時我軍早已收縮入塞,以逸待勞,繼續用軍塞、長城阻滯消耗冒頓的戰力。”
匈奴到了雲中一帶,漢軍也算成功將冒頓與項羽分割開來,有利於分而擊之。
輕咳一聲,范增突然露出幾分訕然,“加鋪馳道的夷奴馬上就要消耗光了,草原牧民體格健壯,堪當此任。”
范增學壞了,所謂的韓信出塞北擊匈奴,實則是想讓他掠奪牧民為奴,從根子上削弱冒頓。
這都是韓經存地失人、人地兩失的思想帶來的改變。
不同於中原地,匈奴所有部族加起來不過五百萬之數,青壯都隨著單于出征了,范增想要掠奪的,可是草原的將來。
韓信軍團消失無蹤的訊息並沒有給彭城內的楚懷王熊心帶來安全感,相反,他更是徹夜難寐,一夜數驚。
合圍仍在,遠處響應彭城燃起的烽火越來越少,每一處互通訊息的烽火驟熄,都表明此處插上了漢旗。
城中更有流言,項羽有意挾眾自立,有意坐視懷王被圍,意圖借漢軍之手除去楚王一脈,再以破秦大功自立為新的楚王。
這份論調還有著不小的市場,他們被圍困得艱難,不知道關中戰事的詳細情況,只當項羽擁兵自重,要不然小小的函谷關豈能擋住幾十楚軍雄師。
先前能夠破函谷打進關中,此刻為何就不能出函谷回援彭城!
“哼,彭城要是真的被圍得水洩不通,信使難道是從天上飛過來的不成!”
“大王受奸人挑唆,竟然來信斥責,搞得軍中人心惶惶!”
帳中除了拍案發怒的項羽,還有不少楚軍將領。
龍且、英布一個去了武關,一個總領荊楚兵事,季布就成了帳下最顯貴的將軍。
在大多數人不敢出聲之際,季布挺身而出,“上柱國,恐怕彭城被圍事危乃是實情,龍且將軍送來的軍報也與之相吻合。”
“至於信中申斥之意,無非事危情急,口不擇言罷了,當務之急,還是要打通與楚地的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