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援魏無功,現在趙國又與秦人形成了拉鋸,馬上王賁就要從南面朝邯鄲發起合圍,尋求破局刻不容緩。”
燕丹將兵十萬,正在考慮,擺開面前的有兩條路。
可以揮兵南下,攻退王賁,一解邯鄲之圍,二來順勢打通與楚國的聯絡。
只是這一路,燕軍兵力不佔優勢,還需要大舉徵兵才能辦到。
再者,從下路進軍,協同李牧以及閼與守軍以絕對的優勢兵力三路合擊昌平君中軍,先去了這一路大敵。
可是這樣一來,邯鄲就只剩下些郡兵在守城,王賁圍城破城快還是李牧擊破昌平君回援快,就不得而知了,雙方又將陷入另一場時間競賽。
“太子,我還是認為由我軍單獨對陣王賁,扼守趙楚通道壓力過大。”
荊軻身為上卿,向來與燕丹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時不時要為燕丹出謀畫策。
雖然他江湖遊俠的習氣較之廟堂高官的風度更多一些,但其人的眼光還是一等一的,這也是燕丹信任倚重他的主要原因。
“與楚地重新聯絡上易於大軍合流,共同發力,只是兩地通地既狹且長,西有秦軍施以重壓,東有齊人動態不明,要知道這幫短視的海濱漁夫囿於與燕趙的舊怨,不懂權衡利弊,與秦人打得火熱。”
荊軻說到這裡,語氣透著幾分無奈,大有為齊人助秦漁利的心態感到不值,“西向對秦的防衛工作本就艱難,焉知耽於享樂的齊軍會不會突然以偏師襲我要道!”
“李牧之能,人所共知,此次趙國從邊塞調其前往閼與前線,以他的軍略,形勢將發生根本性的逆轉,我軍摻合上一手,能對秦軍中軍形成更大限度的殺傷。”
燕丹:“傷敵十指,不如斷敵一臂,荊卿所言,與我心中所想甚為相合。”
“正是有著這層考慮,我才沒有大規模點兵,春耕開即,萬不敢誤了農事生產。”
“這一次秦兵來攻,相持日久,我算是體會到了數著粟粒過日子的痛苦。”
想到這裡,燕丹對韓經的怨憤又多了一層。
騙得了別人,騙不了燕丹,一直在大肆購糧的糧商背後有誰的影子還用猜嗎,其操作手法幾乎與當年韓經主導里長城商貿通衢時如出一轍。
看來韓經在一開始就備下了潛伏的商路,離開里長城後交出的都是表面上的商道,關鍵部分一直捏在其麾下不良人手中。
不知不覺,不良人都成長為如此龐大的組織了。
現在的不良人盤根錯結,根系有多發達,連韓經都不能一時半會理清。
羅網也只有秦國在背後支援,哪裡像不良人這樣的,整個勢力盡是不良人,發展得能不快麼?
孩子從小就要進曉部,長成後按才能分流進入各個不同的部門。
吸納的江湖人士、百家士子,也要在不良人鼎劍閣、通文館裡打混謀出身,政審透過方得任用授職。
“趙蔥出城了?”
昌平君升帳議事,針對斥候傳來的趙軍動態展開軍議。
“其人不過庸碌之才,趙王以之領軍與我相抗,足見趙遷昏聵不明到了一定的程度。”
雖然對趙蔥突然下來戰書,然後領兵出城擺下陣勢叫陣挑戰心有疑惑,但不耽誤昌平君順便貶損趙蔥趙遷兩兄弟一下。
“趙蔥身為趙國公子,雖得趙遷信任,但其懦弱畏縮,我大秦一千夫長尚且勝其三分,所以他才手握重兵龜縮不出,不敢與我銳士接戰,坐觀昌文君、王賁將軍、李將軍連覆韓魏兩國,此時應該更喪膽才是,不想竟然敢親自統軍出城挑戰,其中必有蹊蹺。”
軍司馬的分析也是昌平君所想,因此熊啟只是點點頭,撫須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