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平穩,倒也不虞范增為海風掃下船舷,不過言語上該有的關心還是要的,這也是上位者拉攏有能力的下屬常用的日常手段。
這幾年船廠出產的都是平底海船,這種大海船吃水淺,壓浪前行,特別適合運人運物。
海船原本都應該是吃水深的尖底船,破浪前行,能抵禦海上的風浪,可是為了方便運輸,最終還是集思廣益造了巨大的平底船。
這種船在後世的島國,又被稱為安宅船,可見其平穩性。
當然,小型平底船隻能用於內陸航行,不能入海,這也是箕子半島船廠用大量經驗換取的教訓。
遙遙相望,就可以看到羅津港在望,不過此時的港口經過多年的建設,再不是當初的小漁村模樣。
大的佈局方面有著韓經的提契,又有墨家弟子苦心孤詣耐心研究,經過一番實地測量考察,最終將這處適用於出海的不凍港由小漁村變成了當今天下間規模最大、設施最全的軍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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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完善的制度執行,韓經相信,從管理上,也是不當世最先進的。
至少此時船隊逼近,對面已經作出了應對,有快船迅速靠近接洽,以旗語互通訊息後又登船相驗,最後確認完,這才打出訊號,由燈塔指揮放行。
這一切顯得按步就班,井井有條,而且有關人員行動迅速,流程熟悉,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默默得看著這一切,韓經心底暗暗點頭。
窺一斑而見全豹,韓經定下的規章制度已經根植於此地了。
“舉止有度,行而有方,好,好!”
范增是第一次見到韓經在箕子半島置下的產業,見這些服務於軍港的水兵紀律性不輸大秦,顯然這裡也是有著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不由得大聲叫好。
學了一輩子兵法,終於找到了用武之地。
“現在這裡的形勢一點也不簡單,各方勢力粉墨登場,正需要範師傅整軍經武,以劍為犁,為我華夏之民爭得休息繁育的所在。”
韓經說得可一點都不帶摻假的,此番跨海而來,就是為了亮肌肉,動刀子。
甫一登岸,韓經就召急各方面的主事之人,詢問目前的境況。
“說說吧,現在樂浪的形勢到了哪一步了?”
此地是箕潤相贈,為的是在燕國方面有動靜的時候能及時示警。
原本只有方圓百里,現在隨著人口的大量湧來,幾經安置,已經遠遠超出箕子國所允許的範圍。
被送過來的百姓都是家徒四壁,走投無路之人,一下船就分田分地,工坊也有著大量的活計敞開向他們招工,孩子還被統一送往學癢就學。
除了規矩多些,這裡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人間樂土,加上又時時面對著海邊風浪,久而久之,在這裡紮下根來的中原百姓齊呼此地為樂浪。
因其寓意良好且應景,官方就沿用了下來。
陶方:“經過長期的掃蕩,遊蕩的貊人、濊人部落好像有聯合的跡象,許總管的根部經常有伐木取材的工匠遭到野人的襲擾。”
許漢文見小陶提到自己,趕忙挺了挺胸,讓闊別已久的韓經能注意到自己。
如今的許漢文已經是一名父親了,下巴都是中年人的濃密鬍鬚,雖然在樂浪風吹日曬的,但是因為有著穩定充實的工作、和美的家庭,整個人都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人雖然顯得黑了不少,但人更顯精神,兩臂上的腱子肉可不是擺設。
“捕貂、採參的人也有失蹤的,有的尋蹤找過去,只能找到乾涸的血跡或是腐壞的屍首,稍有常識都能看出來,這些人是被人殺死的。”
許漢文見韓經眼光掃了過來,開口接著小陶總管的話頭介紹道。
“野民的蹤跡較之以往已經少了許多,搶建羅津港時死過一批抓捕來的野人,現在還有大量的濊貊奴隸被用來修橋鋪路。”
一直在樂浪的白鳳放下抱著的膀子,回應了韓經一句。
現在他跟弄玉朝夕相對,正是關鍵時期,場上雖然李開領軍巡邏在外,但怎麼說,名義上韓經也是弄玉的義父。
由不得他不恭敬,後面的墨鴉看著白鳳一臉懵懂的樣子,嘴角一扯,眉眼彎了彎,心想,你那份冷酷倨傲的勁兒呢?
“剛才給大家介紹過,這位是范增範師傅,以後他就是本公子的首席軍師,于軍政一途,各方面都要聽其號令,不得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