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楚國不能繼續待下去了,韓國也沒機會多待了。
尾隨衛莊回新鄭的墨鴉帶回了新的訊息,箕子半島異變。
目前箕子半島缺乏方面大將,很多應對沒有韓經點頭,小陶、白鳳等人不敢自專。
偏偏韓經遠在海的另一邊,一來二去極易貽誤戰機,要是對局勢造成誤判,其後果誰也承受不起。
“朱家等人已經透過多方打探知曉了我的行蹤,有意趕過來拜訪。”
韓經以范增為首席謀士,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很多東西自然要與之相商。
“公子負芻如今已經是楚國大王,其實力、影響力與往昔不可同日而語,我等還要留在此處,恐生不測。”
范增剛入幕,很多人、物還沒接觸到,韓經說的比較細。
“我已決意親赴箕子之國,徹底解決後顧之憂。”
至於承諾與田言小姑娘的故事,還是等她來新鄭時再說吧。
范增輕撫柺杖不言,現在他還在抓緊熟悉瞭解韓經勢力賬簿、典籍的階段,並沒有出言獻策。
這也是他老成穩重的一面,而且軍略以外,揣摩人心方面可能韓經還要更加擅長一些。
計議已定,韓經透過花影向朱家寄言,言明瞭各方面的苦衷。
朱家好交友,也是個重情重義的江湖漢子,韓經對他的觀感相當不錯。
江湖路遠,相見本就匆匆,以後還有的是匆匆的不期而遇。
至於聞風而至的田蜜,韓經沒有多提。
男兒志在四海,豈能貪戀一夕繾綣,日後再說吧。
此番出海,相伴的平底海船多達十二艘,看來海船廠這些日子沒少打造海上馬車。
加上前幾年晾乾的木料都是當用之時,船廠的工匠技術也積累得差不多了,產量大暴發也在情理之中。
“這些糧食都是運往箕子半島的?”
范增雖然年逾六旬,但在海船之上仍是精神抖擻,旺盛的鬥志令無數人感到汗顏。
他早已從韓經處知道了琅琊、即墨的“曬鹽”大業,心中有所準備,對幾艘運人的海船隻是瞟了幾眼,雖然震動非常,但尚可想像。
獨獨這些吃水線極深的運糧船,范增是看了又看,心內是估了又估,這些糧食物資能養活安置多少百姓人口。
“怪不得楚地糧價較之前幾年漲幅過半,原來公子各處產業賺取的金珠美玉最終都換成了糧草。”
哪裡只是楚地,天下七國哪一處糧價沒有上漲,只是這個時代的人很少注意到生民物價的波動規律,這才沒有引起軒然大波罷了。
秦國相權與王權激斗方酣,大秦鐵騎在朝堂之上決出真正的王者前偃兵息武,天下間難得贏來短暫的和平。
可是市面上的糧價以及民生物資卻在悄然上漲,頭曼表示草原的牛羊也比以前金貴了不少好不。
韓經在箕子半島的封地早已實現了自給自足,並且有著大量的富餘。
很多副業都在那裡衍生發展,再透過海船運往各地,換回更多的原材料。
韓經感覺自己就像一隻瘋狂往洞穴搬東西儲糧過冬的土撥鼠,大本營早已是陳糧壓著陳糧,新糧等著新建的穀倉囤積。
能夠如此大肆得收糧購物,韓經勢力花出去的金玉珠貝海了去了,這全依賴於紙張、琉璃、清潔皂角等壟斷性產業的巨大利潤。
而且新式的鑄幣法帶來的結果就是,天下之人爭相搶兌韓經麾下鑄造的春秋通寶,為其美觀大方簡便的形象所傾倒。
在外人眼裡,韓經應該是個憑億近人的人,庫房裡堆滿了金子,更有無數的金子無處擱置,渾身都散發著珠光寶氣。
可在身邊如焰靈姬等近人眼裡,除了一系列預算支出,韓經從來不留著庫銀過年,總是變著法子將它們花出去。
用韓經的話說,流動的小可愛才是真的可愛。
“海上風浪大,不如入艙內稍坐,範師傅不用心急,入港後你可以湊近看個仔細。”
范增恨不得從身下的座船飛身過去,看看都運了哪些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