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已經不在天下頂尖諸侯之列,世人早已忘記其百年戰國首霸的威風。
魏武卒不存,但尚武鬥勇之風仍在。
朝廷點兵徵役,大量自帶刀劍護甲的丁壯聚集起來,一級級的進行編制武裝。
大軍過萬,無邊無沿,說的就是韓經眼前的這副景象。
同樣是舉國徵召,魏軍低階軍官都是來自殘餘的武卒,組織性更勝一籌,軍隊的整體氣勢就比韓國的徵召兵要高出一截來。
不是說韓國沒有精兵銳卒,只是像白亦非的銀甲護衛以及姬無夜的將軍親衛那樣的,畢竟是少數,只能當尖刀用,不能用來進行長期的大規模軍事行動。
換上便服的韓經不用擔心被魏國百姓吐唾沫扔土塊,大刺刺的立於大梁城外的土丘之上,看著魏國兒郎開往前線。
歸兵務遏,哀兵必勝,講的都是兵法上兩種能夠創造輝煌戰果的軍隊。
此時的魏軍就是這樣一支大復仇主義下的哀兵。
韓經暗暗點頭,怪不得從不良人那裡偵得發出的訊息有多次針對燕魏方面的示警,魏武卒遺風浸染進了這支軍隊的骨髓,不像韓國軍隊任人唯親士無戰心。
從另一方向來說,順勢取韓是有利於整合力量抗擊強秦的。
魏國西鄰秦國,東隔淮水、潁水與齊國是鄰居,西南與韓國交錯,南與楚接壤,北面有趙國,是真正的中原腹心中的腹心。
而此時韓經所在的土丘,就在經過大梁郊的黃河邊上。
之所以來到此處,是為了一睹城池周圍的山川水利。
原時空秦軍引黃河、鴻溝之水淹灌大梁城,逼得魏王投降,要在何處蓄水再挖開,才能形成那等山崩地裂的景象。
“公子,新鄭來訊息了。”
典慶不同於焰靈姬,他作為侍衛長,收到遞送來的情報,都是直接交給韓經自己去看,從來不加上自己的判斷。
“是韓非,他馬上就要來大梁了。”
韓非請命入魏協助韓經,這條訊息經過一個晝夜就傳到了韓經手中,想來同一時間出發的韓非也要到了。
“我們就在這裡等他,肯定是收到了弄玉的訊息看出了什麼。”
“韓非的智慧,我是從來不敢小瞧的。”
弄玉寫信寄信又沒有藏著掖著,而且韓經也有意間接的向流沙之人展露一些真實情況。
志向的展露有利於吸引志同道合的人才加入,當然,韓非等人對韓經如此“慫”的表現是否認同,就是另一碼事了。
“八哥應該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韓非被引領到此處,開門見山。
“不親耳聽到你的理由,韓非實在心內難安。”
流沙的意願是強韓,當他們發現原本以為的同行者從一開始就在挖封建主義牆角,行弱韓之實,心裡有什麼樣的想法都不奇怪。
“你看到這流水了嗎?”
韓經指著春訊過後奔流不止的黃河,“我看到的是天下大勢。”
“你我早生百年,或許能夠成為其中的弄潮兒,達成強韓法天下的心願。”
“可惜,時不我與,已經來不及了。”
韓經轉過聲來,提高了聲調,“如今的天下大勢在秦不在你我,秦滅六國已經是大勢所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