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經在酒宴上的話自然引來魏國一幫人的側目與錯愕。
韓國公子到底與韓國有多大仇多大怨啊,能夠毫不猶豫得動議猛擊家國。
“只有打疼了韓國上下,我在魏國斡旋的結果才更加重要。”
韓經眼神清明,可不是喝醉了說胡話。
“我就在大梁等,一旦姬無夜兵敗勢頹,即刻昨夜歸韓。”
在韓國君臣最無助,姬無夜受挫最深的時候,最後的救世主將出現,力挽狂瀾於既倒。
至於韓國軍隊會不會在姬無夜的率領下,成功擊退魏武之風不再的魏軍。
有韓經在把持著糧食進口,會讓這種意外發生嗎?
與魏國的議和談判,已經流於形式。
韓經早就與魏國如今的主政之人密切的勾連在一起,背後甚至還有燕趙的影子。
哪裡需要什麼談判,不過是按計劃行事罷了。
現在讓韓國使團的其他人看到韓經為議和付出的努力,不過是障眼法。
看著少府大人為消彌兵戈四處奔波,苦著臉踏入一處處魏國重臣的宅邸,誰不為其忍辱負重勤於王事的精神所感動?
只是被攔在門外的他們全然想不到,轉身踏進門內的韓經立馬就能轉換出另一副面孔,笑容滿面的周旋在舞姬與美酒佳餚之間。
“大兄,真的就全按照韓國公子的佈置來辦嗎?”
機要密室之內,魏豹低聲問著魏咎。
此時的他,眼中精光閃爍,哪裡還有平時那副粗獷豪放的姿態。
“韓經是個有主見的,以後合力抗秦很難繞過他,想要讓韓軍如臂使指更是千難萬難。”
“但是如果能將韓土變為魏境,使得韓人變為魏人,那就不一樣了,中興的魏國將團結在一起,成為對抗秦國鐵騎的礁石。”
魏豹緊盯著魏咎,只等他點頭。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秦國嬴政與呂不韋決出勝負,覬覦的眼光再度從西面看過來,無論是秦王還是呂不韋,都不會放任魏國重新強大起來。”
“哎,你當我與燕丹沒有討論過嗎?”
魏咎何嘗沒有想過魏國有了韓國全部人力物力的補充,將再度迎來輝煌的曙光。
“自從韓經在新鄭駁斥了燕丹聯胡卻秦的謀劃,燕丹與我就萌發了踢他出局的念頭。”
“只是阿豹,你知道嗎,大部分情況下,世事都不能按照你我所想的那樣發展,要不然魏國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境地,反而要藉助韓經的謀略,才能第一次形成今天這樣對我等最有利的局面。”
魏咎是樂意看到自己這個弟弟的成長,也有心栽培,將很多辛秘告訴與他。
“韓經在剛入大梁時,就在觀察試探我們的態度,而就在不久前,他的不良人竟然有人來我府上投誠,言明韓經要率眾歸秦,助秦國掃平三晉。”
“雖然此人說自己因為身負與秦國的不解深仇,不忿韓經投秦,但阿豹你信嗎?”
這明顯就是韓經的一個警告,如果你敢半路背盟捅刀子,我就敢掀桌子,讓大家都沒得玩。
“告密”的不良人魏咎都沒法處置,只能裝作替韓經擒拿叛徒,捆上交了出去。
到現在,也沒聽說此人受到何種處置,甚至有門下看到此人又重新在大梁城出現,乾的還是不良人的差事。
魏咎也很無奈,看著懊惱的魏豹,繼續說道:“再者,如果燕丹支援了我們對韓國的訴求,聯盟將陷入信任危機,趙嘉會怎麼想,熊負芻又會怎麼想,里長城將名存實亡。”
“這與當年的合縱抗秦又有什麼分別!”
見魏豹露出喪氣的樣子,魏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退一萬步講,前面所擔憂的都不存在,萬一韓經發動所有隱藏的手段,將我等是謀害太后的同謀一事散佈得天下皆知,雖然木已成舟,你我在魏國的地位再無可憾動,但造成的動盪也是不易承受的。”
“知道了,大兄,今後在韓國公子面前,我仍將是崇拜景仰他的小兄弟,阿豹。”
魏豹到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明白過來,事不可為,過於糾結無益,至少魏國,現在已經盡入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