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韓王嘔血,同時被這個訊息重創的還有姬無夜。
樂靈太后死於韓國,關鍵其中還牽涉到韓國重臣,白亦非。
這是最嚴重的外交事故,魏韓交兵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一邊尋求魏國的和解,一邊積極備戰準備抵禦魏國的復仇之師。
只是韓國現在這種狀況,哪裡能夠集結起抵禦魏國的軍隊來。
想要和解,天知道魏國會開出怎樣的價碼。
魏國國力本就強韓國不止一籌,又是哀兵必勝之師,韓國這裡還在鬧糧荒,一旦彈壓地方的軍隊撤出集結到邊境,國內立馬就會亂起來。
姬無夜作為韓國軍事最高負責人,責無旁貸,肯定是要擔負起領軍抗魏的重擔。
在這一刻,姬無夜彷彿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時他還是一名底層士卒,命運不被自己的雙手掌控的感覺再一次湧現出來。
最珍愛的紫金瑪瑙盞滾落在地上,姬無夜邁向王宮的步伐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韓王身體抱恙,御醫正在施針用藥。
好在唸端這些年在韓經的支援下,培養了大量合格的醫師,有病找醫師的理念風氣在韓國流傳開來,要不然,韓王仍舊召見巫祝跳大神治病,豈不是有可能提前一步被奉入韓國宗廟。
醫師診斷的結果是急怒攻心,此乃心病,藥石難醫,暫時需要靜養。
韓非與所有重臣一樣,在等待韓王狀況好轉,上殿議事。
“哎,樂靈太后的事情會不會...“
茲事體大,衛莊第一次變得欲言又止起來。
“這些天流沙絕大部分的精力都圍繞著不良人,從已知的訊息來看,他們並沒有異常動作。”
“可有的時候,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對此事,衛莊大膽假設,仔細推理,小心求證。
“畢竟玄翦出現得太過於巧合了。”
當日紫蘭軒一戰,衛莊與紫女可是當面看到的,韓經有著牽制玄翦的手段。
韓國亂局初顯,樂靈太后不想攪在這灘渾水裡,決意歸魏。
白亦非親率銀甲軍護送出境,誰能想到重兵層圍之間,玄翦仍然選擇了悍然襲殺。
“血衣堡銀甲軍是白亦非親衛,樂靈太后身邊又有隨行的魏武卒,無論如何,場上這些人護衛不力的罪責是逃不掉的。”
張良低頭沉吟道:“現在玄翦重傷在逃,到處都在追捕,但是,只怕即使將玄翦交到魏國,也難也平此干戈。”
“真相撲朔迷離,但我的眼前總晃動著韓經那張充滿笑意的臉。”
衛莊從學藝到出師,經歷過重重考驗,對自己的直覺有著相當的自信,而這種精準的直覺也曾多次助其脫離險境。
“我總覺得他的笑容裡掩藏著什麼,曾經有過數次衝動,想問清楚他的眼睛是如何做到一起笑的。”
“我倒是想起來,八哥曾經回答過我這個問題。”
韓非扮作韓經當時的神情語氣,“我只有笑得很歡,憂傷才不會被看穿。”
“沒錯,八哥當時就是這麼說的。”
魏韓邦交危機是韓國當前的頭一等大事,宮裡宮外都在議論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
好在韓王病情稍一緩和,立即召開殿議,暫時穩定了內外局勢。
具體的人心走向,還要看殿議結果。
“誰能買來糧食,解決糧荒困厄,還有出使魏國,外退邊境之師,他就是韓國的太子!”
韓王說這番話的過程中,一連咳嗽了好幾回,殿上眼尖的會發現,捂嘴的白綢都沾染了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