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白東皇太二的意思,舜仍然聽出了言語中的戲謔。
皇天厚土功法催動到極致,不再理會白鳳,合身朝韓經撲來,掌上呈氤氳之色。
不用提醒,韓經就知道朝旁邊閃躲,風虞貅提劍上前,蓄力一擊下竟然沒能斬開舜的真氣防護。
當劍斬中時,好像陷入泥沼,滑了出去,沒能斬實。
可到底是阻了一阻,舜沒有停留,一掌擊中旁邊的一位村民,如擊敗絮。
村民中招之後沒有立即死去,而是脖頸出現了陰陽咒印,咒印像一道在血肉裡翻滾的泥鰍,中招的村民立即捂著脖子倒地,疼得翻滾起來。
青筋畢露,不過片刻,就圓睜著大眼不甘得死去。
風虞貅絲毫不為村民的慘狀所動,他的任務是護衛韓經,旁人死活完全沒放在心上。
焰靈姬隨著韓經移動,纖纖玉手燃起火紅蒼白的焰苗,順手點燃了幾名靠近的陰兵鬼奴。
舜一擊不中,也就罷手停了下來。
從風虞貅出劍的速度以及力道中估摸出他的實力,再看見焰靈姬火戲鬼兵的手段,知道在有人護衛的情況下,很難對韓經斬首成功。
另一邊河伯得到白鳳的相助,雖然二人沒人默契配合,但仍是心頭大大緩了一口氣,不再是那麼被動。
而且他不知道是使了什麼手段,爆發力提升了一倍有餘,越戰越勇,頭上原來就有些稀疏的白髮盡數脫落,光潔得像剝開的煮蛋。
白鳳對娥黃女英的手段觀察了不少時間,心底早有一番計較,二女卻缺乏對白鳳的瞭解,難免處處被制,雖然風華不減,但隱隱間落入下風卻是不爭的事實。
再一次被白鳳的羽陣擊中,劃開手臂的紗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後,二女攻勢同時提升許多,逼退白鳳河伯,閃身回到舜君的身側。
舜君看著兩位夫人渾身香汗淋漓,有外來高手插足,情知今日事不可為。
“故人重逢本是人間一大喜事,沒想到與河伯您的切磋引來這麼大的動靜,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舜翻身上馬,眾多陰兵鬼奴又無聲無息的飛快飄過來,有的坐在馬背上,有的就在外圍飄著。
“還望河伯與山鬼早日想通,想明白了就回來陰陽家,東皇閣下自有道理。”
“至於你嘛,畫影圖形,按圖索驥,你不說遲早也能查出來,你就自求多福吧。”
韓經在人群裡盯著被汗打溼,紗衣緊貼的娥黃女英,“不勞舜君費心,我的福氣向來大得很。”
本想說也不知什麼時候也能有娥黃女英共侍這樣的齊人之福,終歸是嚥下去沒出口,調戲湘夫人不僅會徹底激怒舜君,在焰靈姬這樣的友軍眼裡,怕是也要瞬間變紅名。
“我還有一事不明,煩勞兩位夫人解答。”
舜目光一凝,這人橫插一槓子不說,怎麼還要問我兩位夫人什麼問題!
湘夫人名門大家風範,欠了欠身,示意但言無妨。
“夫人開始說姐妹同心,同進同退,同時傾心於舜君,但不知是否出自真心呢?”
“自然是發自肺腑。”
韓經又轉看向舜,舜抬了抬眼簾,怎麼還有我的事?
“那敢問湘君是愛姐姐娥黃多一些呢,還是更愛妹妹女英?”
“雖說姐妹都是仙女入凡塵,人間殊色,人們也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實際上一顆心分兩瓣,哪能一絲一毫的差別都沒有呢!”
這說的是人話嗎?
青天白日,眼皮子底下挑撥人家夫妻關係,偏偏姐妹二人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舜氣度都不要了,眉毛豎起,急撥馬頭,大喝一聲,“走!”
又是一陣煙塵瀰漫,陰陽家的隊伍迅速消失在眼際。
“多謝這位先生拔刀相助,還未來得及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河伯大師客氣了,適逢其會,韓經也與陰陽家有恩怨,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韓經回了一禮,“此地乃是楚國腹地,陰陽家現為秦國供奉,怎麼會從咸陽派人來到這裡?”
“韓先生有所不知,我與遙兒過世的母親曾經都是陰陽家的長老,信奉的乃是鄒衍先生的學說,初時與東皇太一併無衝突齟齬。”
“後來東皇太一的思想越來越激進,更是重用雲中君徐福,大力開發御人丹、御鬼丹,以求突破真人丹層次煉出聚仙丹,戕害人命無數。”
“東皇閣下心裡在想些什麼,也從來不與我等溝通,獨斷專行,等到他率陰陽家入秦,我等決心與之決裂,這才一路逃亡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