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船自琅琊出發,韓著東方一路航行。
韓經搞定了田蜜,炎帝訣也成定局,無論俠魁如何抉斷,司徒萬里已立於不敗之地。
立下大功的韓經沒有留下來等待最終結果,在八臘祭的前一天,告別了眾人,二十一人再次折回即墨,出現在琅琊,乘船出海。
韓經倚在船舷欄杆,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事情。
離開前的那個晚上,月黑風高,蕭索的街面空無一人,幾片耐寒的黃葉飄飛之際,一群野貓在此起彼伏的叫喚。
這樣的夜晚註定要發生一些不平凡的事情。
韓經正縮在被窩,將要入眠,突然被窩被掀起一角,有人擠了進來,因此帶進來的寒風凍得韓經一哆嗦。
“誰?”
這香味,這面板,她怎麼跑床上來了?
黑夜裡看不見她的美人痣,也不扎個雙馬尾,我怎麼策馬奔騰!
“你怎麼來了?”
“奴家與田猛田虎前來濮陽的道路一南一北,公子見完田家兄弟,故意去等我,現在這時候這種事還問奴家?”
風急浪高,海面上的一葉扁舟被浪頭掀起高高拋向雲端,一波一波柔軟的海浪擠壓著風暴裡的小船,拋起,落下,風浪好像與船兒在進行著你來我往有節奏的撞擊遊戲。
疾風驟雨的衝擊使得小船渾身像失去了骨頭,要散架似得發出嗚咽聲,吱呀吱呀的聲響又好比小野貓在心裡抓撓,擾得人不得清靜。
水流在撞擊堤岸時才能激濺出動人的浪花,靈魂只有在平靜與盪漾間才能發出蝕骨般的歌聲,在海浪中出入雲端的小船好似看到了天邊桃色的雲,兩隻海鷗在天空顛狂的飛舞著,靈魂像躺在一張迷夢編織的網上,搖擺在桃色雲彩氤氳的香氣裡。
小船兒終於像是要散架了,發出低沉迷離的聲調,如同海里的美人魚在啜泣,海浪銜起這一聲聲低啜流下的珍珠,一種神秘的語言滲透進自然深處,浪卷拋起來灑下去浪花像一縷縷遊絲嫋嫋飛揚,看起來充滿了纏綿悱惻的韻味。
風暴中的小船仍固執地顛簸搖盪著,那是一種抑揚頓挫的節奏,時而如杜鵑啼血時透出的那一絲一縷的哀婉低迴,時而如一股清泉在石縫間艱難地幽咽流淌,最後一聲一韻如同得到牽引的泉流,滔滔汩汩,一瀉千里。
北風呼號著掠過早已遠去的東郡溝渠、瓦礫,樹林在風中顫慄,幾許枯葉在北風的漩渦裡扭曲成形,婉轉成吟,輕風的輕撫,泉水的激濺,怎麼比得上狂風肆掠的另一面所發出的柔美旋律?
風浪漸漸小了,海浪起伏數下,緩緩放慢了擺動的幅度,長短疾徐,風吟雨唱,一時雲收雨歇,海面恢復了平靜,在風浪中掙扎輾轉的小船也沒有散開,彷彿一切沒有發生似的,小船漂浮在寧靜的海面上,慵懶中帶著快樂的舒捲。
一切都是大自然的規律,狂暴時像燃燒起來的熾烈的火,平靜時就如同雌伏的小鹿。
韓經看著手裡咬了一口的果子,嫩紅的果皮細膩光滑,中間露出盈盈欲滴的果肉,想像著沁甜的果汁、嫩紅的果肉,嘴角泛起口涎,大口大口地將果子啃咬至果核。
“主公,我們真的要去那什麼箕子之國?”
“箕子之國乃是殷商遺民所建,那裡可不是你想像的苦寒之地,可能因為偏居一隅,缺乏交流,因此以農耕為主,商貿交流不像新鄭、大梁那麼繁盛。”
韓經又打趣道:“那裡的人可沒有中原人高大,典慶大兄去了可要當心,如此天神般的男兒,正是她們所景仰羨慕的,小心她們纏著你借種。”
典慶不由得苦笑,“希望那裡的人能接受公子的請託吧!”
出發上船前,韓經就向典慶等人透露了此行出海的目的。
前往箕子之國,向箕子國君索要一塊休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