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白接到關飛的電話正是週六晚上七點。
大頭問馮白現在在哪裡,小雨在旁邊沒有?
馮白說,這不是廢話嗎,我一居家男人,又沒有私房錢,不在家裡玩手機還能去什麼地方浪?怎麼,想起哥哥了,你發個紅包給我,我馬上過來找你。實話告訴你,我連打車的錢都被楊一楠給刮地皮刮光了。楊一楠,特麼的就是黃世仁周扒皮。
怎麼,想兒子了,小雨後天就是三模,正在刷題呢!
關小雨此刻正坐在一張小塑膠凳,趴在茶几上做數學題。大約是題目實在太難,他做得滿頭黑線。
偌大一張茶几上全是書和作業本,已經放不下一隻安靜的茶杯。
不但茶几,就連沙發和窗臺上也都是複習資料。
園園的房間裡同樣如此。
以前家裡只有一個孩子的時候還感覺不出來,現在兩個娃,放眼看去,除了書還是書,擠得厲害。
說到這裡,馮白轉頭喊:“小雨,跟你爸通話。”
關小雨:“沒空。”他的食指還是疼得厲害,纏著的創口貼已經被墨水染成黑色。
馮白倒有點不好意思,對電話那頭的關飛道:“大頭,孩子正在做作業。”
關飛壓低聲音:“老白,你出門到樓下接電話,我有要緊事跟你說,不能讓孩子聽道。”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馮白吃了一驚。
下樓之後,他意識到今天這通電話估計和這兩口子鬧離婚有關,便和關飛連上了影片。
影片那頭,關飛已經回到了他面積大得讓人恐懼的大平層裡,正滿手面粉地忙碌著。
在那二十平方米的大廚房的灶頭上已經放了蒸籠,熱氣騰騰。
關飛說了今天的情況,又道他正在練習做揚州包子,明天就要去《太湖居》做主廚,負責白案。因此,他從醫院回來之後一口氣買了五十斤麵粉,還有一大堆各色原材料。
說起妻子和他鬧離婚的事情,關飛一臉急噪,嚷嚷著說,老白,我們兩傢什麼關係,咱們是鐵哥們兒外帶親家,親上加親,難道你們忍心看到我這個家庭就這麼散了?
馮白是西南地區人氏,按照老家風俗,如果認了關小雨做乾兒子,他和關飛夫妻就是乾親家。
他聽到這裡,大吃一驚,說事情到這一步了,這事還得你們兩口子多多溝通,外人已經插不上手了。
又埋怨關飛,道,大頭,老白以前跟你分析時晴之所以要和你鬧離婚,其實你並沒有什麼原則性的錯誤。有一句話是怎麼說來則,貧賤夫妻萬事哀,你們兩口子那麼有錢,生活上也不會有什麼磕磕碰碰。她最討厭你的一點就是你無所事事,過著醉聲夢死的生活。你也答應過老白要去找個事情做,這很好。
找工作就找工作吧,你只有高中學歷,年紀又擺在那裡,確實找不到什麼好的職業。可是,對你來說,幹什麼都不要緊,只要在做就是了。哪怕是一個普通文員,說難聽點,哪怕就是個保安,那也是走出了重要的一步,時晴也會很高興的。
你看我老白,現在都幹上搬運了,楊一楠不但沒有覺得面子上有絲毫的過不去,反為我感到驕傲。
馮白補充一句“我雖然是搬運,可我收入高呀,五萬一個月曉得伐?我除了做搬運,還兼司機和會計,我一專多能。”
“大頭,你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騙時晴說你做行政主廚啊!她這人我最瞭解了,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騙。”
關飛怒了:“你的意思是我騙人了,我真的是行政主廚,我還在帶徒弟呢!”
在大家視訊通話的期間,他一直在和麵。當然,用的是一臺和麵機,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反正他家廚房大,也不佔地方。
從和麵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廚藝,換成機器,那能說明什麼問題。
馮白:“得了吧,大頭,我承認你做菜好吃。可是,這牛皮你就別瞎吹了,尤其是在一個和你生活的二十多年的女人面前吹噓。要說世界上誰最瞭解你,那就是時晴。大頭,現在你最重要的是求得時晴的諒解,給人賠個禮。”
大頭哭喪著臉:“我都被趕出病房了,律師說我虐待婦女,要向法院申請禁制令。如果我敢去騷擾時晴,還得讓婦聯出面,根本就見不著人啊!”
馮白:“這樣,我明天去勸勸時晴……不行,明天沒時間啊,今後兩天也不行。娃要三模,明天補習,後天就要進考場。要不,等楊一楠回來我再讓她跑一趟。哎,你的牛皮也不要再吹了,就塌實找個工作吧。”
關飛有點崩潰:“我真的是行政主廚,我很厲害的,什麼菜一學就會。”
“我還要照顧兩個孩子呢,小雨你不要擔心,掛了。”
馮白掛了電話。
那頭,關飛有點抓狂,氣得在廚房裡摔了東西:“我真的是天才啊,怎麼就沒有人相信我呢?”
灶頭上放在個ipad,裡面正播放正揚州包子的影片資料。
關飛:“siri,再播放一次三丁包子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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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粉已經和好,他伸出胖胖的手抓起一個麵糰,捏平了,將餡料放在上面,一裹,開始學著影片裡的手法捏起了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