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並不知道事情跟蔣家有什麼關係,但是聽到皇上這樣說,立刻想起最近皇上專寵德妃,登時什麼都明白了。
劉啟更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小皇帝床前,失聲痛哭道:“都是老奴對皇上照顧不周,一直只以為是德妃妖|媚惑主,竟沒想到她竟是有意毒害皇上,老奴該死,老奴罪該萬死啊——”
“行了。”小皇上聲音沙啞地說,“最近宮中先不要露出什麼端倪,派人監視昭華宮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切斷她們與宮外的聯絡,這次絕對不能再出紕漏。”
“是,老奴一定親自督辦,確保昭華宮連一隻老鼠都出不去。”
劉啟下去安排人手之後,小皇帝才對薛承道:“陳老如今病倒,這件事朕就只有託付給你了。”
薛承聞言立刻單膝跪地道:“微臣聽憑皇上吩咐。”
“蔣家的事拖不得了,速戰速決,趁著過年將嫡支一網打盡。”
“微臣領旨。”
薛承卡著落鑰的時間出了宮,到家早就過了晚膳的時辰。
夏月初已經叫廚院那邊熄了灶火下工了,只主院的小廚房還留著火,灶上的小砂鍋裡面發出輕微的沸騰聲,其他菜的食材也都準備好了,只等薛承回來好下鍋。
“夫人,都這個時辰了,不如您先吃點兒墊墊肚子,餓過頭了傷胃。”清荷上前低聲詢問。
夏月初從正在寫的菜譜中抬起頭來,下意識看向牆角的落地鍾,揉揉有點酸澀的眼睛道:“都等到這會兒了,就再等等吧。”
清荷還想要說什麼,就聽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門外的粗使丫頭掀開門簾,薛承裹著一身寒意推門而入。
“老爺回來了。”屋裡幾個丫鬟登時忙碌起來,上去接大氅、幫著換鞋,取來面盆兌好溫水讓他洗臉洗手。
夏月初也把居家的衣裳褲子取過來,直接把人扯到屏風後頭讓他換上。
雖說最近她已經開始漸漸習慣身邊有丫鬟伺候,但是讓別的女人給自己男人換衣服,她估計一輩子都沒辦法接受。
一番忙碌之後,薛承也換上了舒適居家的衣裳,才總算是穩當地坐下來。
“餓壞了吧,我這就去做晚飯,都準備好了,一會兒就得。”
薛承卻嘆了口氣道:“你別忙了,我沒胃口。”
夏月初聞言停住腳步,問:“怎麼,衙門出事了?”
薛承抬手將屋裡的丫鬟都揮退之後,才又重重地嘆了口氣,將今天去衙門之後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說給夏月初知道。
夏月初聽得瞠目結舌,她原本以為,最多不過是有什麼慶王或是瑞王餘孽打算趁著過年的時候搞搞事情。
慶王餘孽之前被薛承順藤摸瓜已經抓得七七八八了,瑞王餘孽大部分都還龜縮在南方沿海地區的山中,京城也沒有多少,就算真的想鬧事,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但是萬萬想不到,竟然聽到了這樣的爆炸性訊息——小皇帝染上毒|癮了?而且這件事又跟蔣家有關係?
夏月初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那、那皇上現在……”
“今天勉強算是熬過去了,之後怎麼樣還不知道呢。”薛承一時間有些心累,如果小皇帝真的因為阿芙蓉膏而出了事,大齊怕是又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