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猶豫片刻,最後還是跟著薛承走到了揹人處。
“薛將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劉啟板著臉先發制人地質問,“難道你們是想挾持天子逼宮不成?”
薛承卻不回答他的問題,臉比劉啟還黑,語氣比他還要強硬地問:“劉公公,你先交代一下,皇上最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你是皇上貼身的人,難道你竟一點察覺都沒有麼?”
劉啟聽了這話,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其實來的路上他也隱隱懷疑過,如果是陳瑜白突發疾病,即便薛承走不開,他手下還有那麼多人,難道還抽不出人手送皇上回宮麼?
現在想起來,唯一的可能便是,突發急病的根本不是陳大人,而是皇上。
一想到這個可能,劉啟就慌了,一疊聲地問:“薛將軍,皇上到底怎麼了?您可別嚇我啊!哎呦我的老天爺——老奴打從皇上小時候就在身邊伺候,皇上就是老奴的命啊——”
劉啟說著說著,不知道想起什麼,眉毛就慢慢立起來,啐罵道:“定然是昭華宮那個小賤婦!”
薛承敏銳地察覺到他話裡的意思,皺眉問:“你是說,皇上如今的情況,跟德妃有關係?”
“如今朝中誰人不知,皇上幾乎可以說是獨寵德妃了,夜夜宿在德妃宮中不說,如今連午休都要特意過去跟她歇在一處。
“皇上年輕,初嘗男女之事,必然食髓知味。只可恨那小淫婦,不知從哪裡學來的狐媚之術,勾得皇上去她處夜夜笙歌!”
“劉總管的意思是說,皇上去德妃處,只是為了男女之歡?”薛承聞言皺眉,拿不準劉啟到底是真不知情,還是在跟自己裝傻。
“皇上去後宮,不為了那檔子事兒,難不成是跟德妃關起門來聊國家大事?”劉啟說完立刻露出輕蔑的神色,“就算皇上想跟她聊,她也得懂啊!”
“皇上最近除了天天去德妃宮中,可還有什麼不對勁兒的情況?”薛承皺眉問。
“除了去的越來越勤了,比前陣子更容易睏倦了,好像也沒有什麼別的了。”劉啟說完立刻道,“咱家最近也請了太醫來給皇上診脈,太醫只說皇上有些操勞過度,給開了些滋補的丸藥,叮囑皇上多多休息。
“哦,對了,有好幾次,我都在皇上身上聞到了以前從來沒聞過的味道,想必一定是德妃用了什麼催情藥物,才引得皇上沉溺其中。”
說到這裡,劉啟越發氣憤起來。
“德妃身為后妃之首,非但不勸阻皇上,還著意勾引,獨霸皇上,哪裡配得起她封號的那個德字!皇上定然是因此才會累壞了身子!皇上若是有個好歹,咱家拼死也要剝掉她的皮!”
薛承見劉啟的模樣不似作假,加上他此時也漸漸冷靜下來,也明白劉啟是從潛邸就跟在小皇帝身邊的,深得小皇帝和陳瑜白的信任。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在外人眼中,劉啟跟小皇帝本就是一體,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劉啟如今的位置,已經是內侍的最高官職了,他想要在宮中穩穩當當做自己的劉總管,就必須是小皇帝平平安安活著、國泰民安的時候。
將這個思路理順之後,薛承的懷疑自然而然就全落在德妃身上了。、
劉啟在皇上身上聞到的陌生味道,應該就是阿芙蓉膏的味道。
德妃身處宮中,自然不可能跟廣州府和西洋人扯上關係,能夠跟她聯絡上,給她往宮裡送東西的,就只有她的孃家人。
看來這件事,蔣家是絕對脫不了干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