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親軍馬軍司衙門,除了掛個虛銜的都指揮使以及薛承這個掌握實權的副都指揮使,在衙門常駐辦公的,都是些典吏、主簿之類的小官,見到皇上本來就已經大氣都不敢出了,此時聽說皇上要去地牢,更是汗都下來了。
雖然衙門沒有故意虐待犯人,但地牢那種地方,本來就陰冷潮溼,夏天好歹還能拿水沖沖,如今數九寒冬的,很多犯人都好幾個月沒有洗過澡了,味道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但是小皇帝卻根本不顧這些,直接叫人前面帶路。
薛承無奈只得頭前引路,帶著小皇帝和陳瑜白去地牢。
為了防止劫獄、越獄以及串供,侍衛親軍馬軍司衙門的地牢呈魚骨狀分佈,中間一條過道,兩側分出去數條支路,每條支路口再設有牢門,進去後有六七間牢房。
幾位阿芙蓉膏成癮的人,被安置在同一條支路上的牢房內,自打被關入衙門大牢之後,就再也沒給他們用過阿芙蓉膏,薛承反倒叫人請了一位大夫每日過來照看一下。
所以還沒等走到牢房門口,就已經能聽到裡面傳出鬼哭狼嚎的聲音。
“求求你們,給我抽一口吧!”
“官老爺,大爺,求你們了,我要難受死了。”
“啊——你們殺了我算了,我受不了了——”
小皇帝聽著聲音,腳步頓了一下,最後還是堅定地邁步進去。
跟在後面的幾個人看得分明,在地牢幽暗的燈光下,小皇帝的臉倒顯得比之前在外面還要慘白。
幾個人兩股戰戰,站在門口不知該不該跟進去。
薛承總覺得小皇帝今日似乎有些不對,猶豫片刻,抬手輕揮,示意幾個人出去。
幾個人如獲大赦,躬身行禮之後,一溜小碎步地跑出地牢,到大門口候著去了。
牢房裡的人見有人來了,全都撲到欄杆處,將手伸得老長,發出駭人的嘶吼和嚎叫。
越靠後面的牢房越是慘烈,幾乎都已經聽不出來是人類發出來的聲音了。
小皇帝張了張嘴,喉嚨太緊沒能發出聲音,他咳嗽兩聲清清嗓子,乾巴巴地問:“牢房中的……”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該如何定義這些人,思考片刻才繼續道:“這些病人,都是阿芙蓉膏上癮的人?”
牢房內的幾個人聽到阿芙蓉膏四個字,登時像瘋了一樣,聲嘶力竭地嘶吼著,一個個醜態畢露。
小皇帝面頰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動,卻又強迫自己直視著他們。
“正是,從入門處到裡面,是症狀依次加重的。”薛承在牢房內不敢暴露小皇帝的身份,只得乾脆沒用稱呼。
小皇帝一步步往裡走,聲音顫抖地問:“如果不繼續用阿芙蓉膏,就會像他們現在這樣麼?”
“是的,上癮較輕的人,經過這些天郎中的問診和治療,已經有些好轉的跡象了,但是一些上癮很深的,暫時還看不出任何起色,而最裡面一個牢房中還有一個病入膏肓者,換了幾位大夫,還請了太醫來看,都說沒得救了,只是時日問題了。”
小皇帝聞言身子就是一晃,差點兒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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