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上街請願的學子和百姓越來越多,朝堂上的爭執也因為小皇帝的支援以及陳瑜白的毫不退縮而漸漸平息,薛家謀反案的卷宗以及證據被內侍從塵封已久的天牢庫房中翻找出來,交給大理寺重新審定。
而重新審定的結果,大家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薛家謀反案重啟的訊息傳出去之後,京城的百姓無不歡欣鼓舞。
而薛家軍已經向小皇帝表忠心了的事實,也在小皇帝這邊的天平上增加了一塊重要的砝碼,京中許多心裡尚在搖擺不定的官員,此時也不得不重新評估局面,希望可以找到一條最穩妥或是利益最大的前進方向。
各處安插在京城的暗樁都活躍起來,到處打探著真假難辨的訊息。
保定府那邊也並不安穩,原本許多已經被薛壯彈壓住的勢力,在他離開之後又忍不住開始蠢蠢欲動。
在這個隨時可能將大齊權利層重新洗牌的關鍵時刻,薛壯的小日子卻過得無比悠閒,悠閒得夏月初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雖然已經是深秋,但是在灶前忙活還是挺熱的,身後卻還要拖著個跟無尾熊一樣的幼稚男人,讓一貫並不排斥當眾舉止親密的夏月初也忍不住有些嫌棄。
“你就沒有什麼事要做麼?不是說要找宅子搬家麼?”她現在已經懶得去管偶爾進來的人投來的驚訝目光了,只想把這個天天來給自己添亂的人打發出去。
她還是第一次覺得,煙酒不沾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他哪怕找個人出去喝點酒也好過一直黏著自己。
薛壯雖然像個連體嬰兒似的貼在夏月初身後,卻並沒有把自己身體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分毫,這也使得他想保持將人圈在懷裡的動作,需要花費更多額外的力氣,所以他語氣慵懶地說:“陳大人寫信來說,讓我不必額外再找房子,皇上已經派人去修葺薛府,連並薛家當初被沒收的土地和田莊,待案子審結之後,都會一併還給咱們。”
夏月初聞言一愣,手上的動作也頓住了,眼看鍋裡熬著的糖漿因為錯過時機而顏色變深,她乾脆將鍋端離灶口,然後轉身窩進薛壯的懷裡,努力讓語氣輕鬆地說:“這樣也好,上次你只帶我看了外面,這回我就能看到宅子裡面的樣子了,以後我們的孩子也會像你小時候一樣,在院子裡淘氣地亂跑,不過你一定要記得提醒我,圍牆邊上絕對不能留下可供攀爬的大樹。”
薛壯收緊手臂,低頭吻上懷裡的人,他就知道,她一直是最懂他的。
“姐……”
夏瑞軒一頭扎進小廚房,毫無心理準備地撞見這樣一幕,情竇初開的少年像是隻被丟進蒸鍋的大蝦,臊得渾身上下全都紅了起來。
夏月初不緊不慢地從薛壯懷裡脫身,絲毫沒有扭捏地問:“怎麼了,有事兒麼?”
“額,沒什麼事兒……不是,有事,師父找你過去。”
夏瑞軒還沒從剛才的衝擊中回過神來,說話都顛三倒四結結巴巴的。
“廖老不是去城郊皇莊了麼?”
“師父剛回來,就讓我來找你。”夏瑞軒跟在姐姐身後往外走,卻還是無法徹底拋開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腦子跟開了鍋似的翻滾不停,臉上的潮紅怎麼也消不下去。
廖老爺子最近把建玻璃大棚的事兒攬過來了,乾脆搬到皇莊小住去了。
夏月初總覺得,他之所以這樣,也是想躲開最近在京城鬧得轟轟烈烈的薛家謀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