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回到縣學繼續讀書了,但是柴煥一直惦記著想回去看看老師,今天碰到陳瑜白和沈江問路,便覺得擇日不如撞日,還有馬車可以蹭一路,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不知道老人家如今身體如何?身邊可有親人照料啊?”
“老師的身體一直挺好的,罵起背不出書的孩子們,依舊是聲如洪鐘,底氣十足。
老師的兩個兒子都在身邊,如今都已經五世同堂,兒孫繞膝,是個十分和睦的大家庭。”
聽到柴煥說的這些,陳瑜白心裡不免泛起一絲不忍。
聽柴煥這麼說,焦老如今的生活應該說是十分幸福美滿,但是自己卻要用一樁陳年舊案,來打破他如今安寧祥和的生活。
雖然他可以無愧於心地說自己毫無私心,一切都是為了大齊的江山穩固。
但是……
懷著這樣複雜的心情,馬車已經駛入了慄泗村。
此時已經臨近晌午,正是私塾放課的時間,跟私塾出來的孩子們對面而行,很快就找到了焦傢俬塾的門口。
馬上就要見到焦老了,一路上嬉皮笑臉的沈江也收斂了神色,變得恭敬起來。
陳瑜白也難得地有些緊張,下車之後還鄭重地理了理衣衫。
柴煥這會兒才突然想起來問:“兩位客人遠道而來探望老師,可是老師當年教過的學生?”
陳瑜白肅容道:“陳某雖未有幸能夠拜在焦老門下,但是對焦老的人品和學識一直十分敬仰,今日院道而來,乃是……為了一位故人,一樁舊事,過來探望一下。”
柴煥聽得似懂非懂,胡亂點了點頭,心道這位大叔下車之後就變得好生奇怪,一點兒也不似在車上時的風趣平和,好像一下子變得生人勿擾,周身環繞著一種讓人瑟縮的氣勢。
其實陳瑜白此時只是自己心下緊張,上位者的氣勢便不自覺地流露出來,不過是身體在緊張的心情下用於自保的一種潛意識調節。
柴煥帶著二人進入私塾,堂屋裡還剩兩個孩子正在伏案寫著什麼。
一位鬚髮皆白但是面色紅潤的老人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中,正在閉目養神。
此人正是陳瑜白此行的目的——焦豫。
柴煥趕緊抬手攔住二人,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用極低的聲音解釋道:“還有學生沒默寫出來,此時萬萬不可去打擾,不然老師肯定大發雷霆。”
“柴家小子,要說話就大聲說,鬼鬼祟祟的就不怕我罵人了麼?”
焦豫睜開眼睛,視線朝門口這邊掃來。
看到柴進的時候,老人眼中明顯多了幾分笑意。
他的目光再朝旁邊一轉,便猝不及防地與陳瑜白四目相對。
焦豫怔楞了半晌,沒想到陳瑜白竟然有這樣的毅力,居然大老遠地從京城跑到江南來請自己重新出山。
但是他如今覺得鄉間生活頗為喜樂,而且大齊的朝廷也給他帶來太多的失望和傷痛,不想再回去趟那潭渾水。
焦豫眼中的拒絕之色,陳瑜白看得分明,當下顧不得多想,在心裡默默道了聲抱歉,然後搶在他開口之前說:“焦老,難道當年那樁舊案的內情,您也已經放下,不想知道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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