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薛壯起來的時候,夏月初已經不在身邊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旁邊的被窩,連點熱乎氣兒都沒有了,看來時候已經不早了。
昨天大晚上的趕回來,想象中的小別勝新婚卻完全沒體會到,只能摟著媳婦規規矩矩地睡了一晚上,這讓薛壯頗有些遺憾。
但是這幾日在山裡行軍作戰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昨晚他一把夏月初摟在懷裡,心裡瞬間踏實下來之後,幾乎立刻就進入了夢鄉。
早晨的時候夏月初起床穿衣,他其實也並非全無感覺,但是心裡的安定加上身體上的疲憊,讓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很快就又睡過去了。
等薛壯終於睡飽了起身之後,伸手撩起窗簾,這才發現外面都已經天光大亮了。
他在家裡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但城裡此時卻是熱鬧得很。
如今剿匪結束,城外的訊息這才傳入城中。
韓家偷偷開採鐵礦、虐待曠工、草菅人命。
周家竟然是山匪頭子,這麼多年打家劫舍、劫道殺人無惡不作。
而這兩家更是私下勾結,韓家用鐵礦的出產給周家的山匪打造兵器。
這一個接著一個驚雷似的訊息在城中傳來,讓城中百姓都有些應接不暇,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直到官府將告示貼出來之後,這才滿城譁然。
本來就以為找不到人而擔心的周、韓兩家,這下子才徹底慌了。
當他們想要出門去走走關係、打探打探訊息的時候,才發現自家宅子早就被官兵圍了個嚴嚴實實。
這不過才幾天的工夫,保定府就又倒下了兩個地頭蛇。
一時間人人自危,但是水面下的各方勢力,卻又都對周家和韓家倒臺後空出來的巨大利益而心動不已,有些躍躍欲試的意思,探子們更是空前的活躍。
上膳堂這邊還好些,畢竟用的人都是宮中派來的,安全係數更好。
魏國濤那邊的產業鋪得大,各方面都有涉獵,半天功夫就扣下了三個疑似有問題的人。
這幾日府衙裡的氣氛也十分詭異,主要是知府董元久的心情格外不好。
長公主夫妻二人在從保定府回京的路上遇害,這事兒已經嚇得他肝膽俱裂。
但是等了許久,連朝廷的申斥都沒等到。
在這種時候,若是被罵一頓反倒是好事兒,但是這種毫無聲息卻是最折磨人的。
他提心吊膽了好幾天之後,才突然接到剿匪和韓周兩家相互勾結的訊息。
剿匪這麼大的事兒,還牽扯到了韓家和周家,自己這個做知府的居然是等事情都塵埃落定之後才得知細情。
這讓董元久越發覺得自己這頂烏紗帽怕是要保不住了。
雖說保定府這個倒黴地方,能不做這個破知府也不是什麼壞事。
但是他在這個位置上都忍了這麼久了,再等兩年,輪也該輪到自己調動位置了。
如今卻因為韓、周兩家而功虧一簣,說不定連今後的仕途都要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