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壯到家的時候,上膳堂都已經關門了。
最近城外鬧著剿匪,所以關門的時間都比以前提前了,只要客人一走立刻就關門落鎖。
薛壯在跳牆還是敲門之間猶豫了一下,雖然想給夏月初一個驚喜,但上膳堂的護院都是禁軍中撥出來的人,雖說不是打不過,可無論是誰有個損傷都不好。
於是薛壯還是老老實實地敲門進去了,好在院子大,夏月初在屋裡根本聽不到他在外面敲門和說話的聲音。
薛壯放輕腳步,到了自家住的院子之後,這回就直接跳牆進去。
他看到東邊屋裡的燈亮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時不時地在窗戶上閃過。
薛壯放低身子,悄悄摸到窗根兒底下,只聽夏月初在屋裡道:“大傻,你說你爹啥時候能回來?”
“汪嗚——”大傻溫柔地叫了一聲。
“二傻,你看看,這都幾天了,一點兒訊息都沒有,我看你爹一出去打仗就撒歡兒了,怕是都不記得家裡還有人等著了!”
“嗷嗚——”二傻這一嗓子動靜可是不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的狼嚎呢!
“瞎叫喚什麼,你還想替你爹抱不平啊?”夏月初沒好氣地說,“今晚的骨頭沒有你的份兒了,自個兒面壁去!”
薛壯在外面聽得實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什麼人?”只隔著一層窗戶紙,夏月初自然聽得真切,嚇得一下子站起身來,但是隨即就反應過來。
都摸到窗根底下了兩隻狗都沒叫喚,除了薛壯還會有誰?
夏月初這會兒也顧不得埋怨薛壯這些日子都沒有訊息了,趕緊開門把人拉進來。
進屋站在燈光下,她仰頭看著薛壯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的臉,滿肚子的話一時間也不知該先說那句才好,只是痴痴地看著。
薛壯甩掉肩頭的披風,伸手將夏月初攬進懷裡,故意道:“我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兩個狗兒子?”
“怎麼,你還嫌棄啊?”夏月初戳著薛壯的胸口問。
兩隻狗好些天沒看到薛壯,這會兒全湊上來往他身上撲。
“自己從小養大的,就算傻了點兒,也不能嫌棄啊!”薛壯挨個兒摸摸狗頭,然後圈住夏月初的腰,抱著她走到榻邊坐下,把人擱在自己腿上,依舊摟著不放手道,“等以後再生一個,就叫三傻。”
“呸!有這麼說自個兒孩子的麼?你才傻呢……”夏月初聞言直瞪眼,但是看到薛壯眼下的青痕和眼中的疲憊,態度很快又軟化下來,捧著薛壯的臉心疼地問,“受傷沒?這些天累壞了吧?”
薛壯很想說自己沒受傷,但是手臂上的傷口還沒恢復,很難混得過去。
所以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就胳膊上被劃了一道,皮外傷,沒有什麼事兒。”
夏月初聞言趕緊去看他的胳膊,但是隔著衣裳也看不出什麼來,便伸手去解他的衣釦。
薛壯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道:“別鬧,我這一身臭汗的,後頭燒水了麼?我先去洗個澡。”
話音未落,他肚子倒是先咕嚕嚕地叫起來了。
夏月初忙問:“怎麼這麼晚還沒吃飯呢?”
“回到軍營都已經天擦黑了,急著回來就沒在營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