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有防護啊。”靳北說著,在他們頭頂展開了一層雷電。
“你的防護對對方沒用。”廖方圓無情地指出,“別讓他擔心了。”
“……”靳北把電光收了回來。
忽然地,一隻黑影從兩人之間穿過,廖方圓和靳北連忙後退,幾乎是與黑影同時,身後葉險的提醒傳來,狐貍也抬起頭,瞪大了眼睛。
那條蟒蛇竟然還沒走,此刻它雙頭糾纏,纏住了靳北和廖方圓。
一個疏忽,使他們動彈不得。
葉險立刻拔劍,蟒蛇只用尾巴對付葉險,前面則越纏越緊。
葉險沒法脫身,又指揮傀儡上來,傀儡向著蟒蛇的頭發出攻擊,但害怕誤傷,葉險不敢動作太大。
廖方圓掙紮著把符籙拍在了蟒蛇身上,卻沒有作用。上次他就試過了,上次是用陣法逼走了蟒蛇,還有狐貍的幫助。
蟒蛇直起了腰,緊接著,以飛快的俯沖姿態朝地上撞去。如果不脫身,被纏住的兩人要被撞得頭破血流。
飛速下墜的時間裡,靳北用電光稍稍割開了蟒蛇的面板,對方的纏繞稍微鬆了一點,但他還是無法脫身。
蟒蛇的身體忽然繃緊,一緊之後,又立刻松開了,靳北和廖方圓落在地上,蟒蛇的頭軟軟地倒在他們身邊。
葉險沖了過來,兩人愕然起身,看到蟒蛇兩顆頭分叉的地方被割開了,割口平滑銳利,裡面的蛇肉甚至內髒露了出來,傷口還結著寒霜。
是狐貍。
靳北猛地抬頭,看到狐貍依舊伏在地面上,只是原本修複了一半的防護罩此刻完全消失了,他孤零零地蜷在樹下。
剩下的靈力,不足以讓他既救他們,又豎起防護。
聽天由命了。舒臨安背抵著樹幹,身體蜷成一個球,耳朵折了起來,尾巴也收在胸前,像胎兒一樣。
靳北沖了過去,廖方圓也擲出符籙,在樹下結成了一張網,能擋一點是一點。但天雷的速度更快,完全不及反應,九道雷電就落了下來,雷電向著樹冠墜落,直指樹下的狐貍。
靳北猛地跳起,他此刻也化成了原形,飛速往狐貍身邊趕,跑成一道影子,廖方圓連尾巴都抓不住。
雷電不斷墜落,一邊落一邊閃爍,穿過層疊的枝椏。
狼的四肢下也有電光閃爍,他踏著樹幹,跳到了樹的半腰。
狐貍在樹下試圖結出防護,微弱的金色光芒在他周身的地面,以及皮毛上流動,狐貍整個身體覆蓋了絨絨的光芒。
但是還是太微弱了。
真不甘心啊。
明明只差最後一道了。
雖說本來也就是越來越難,所有的妖怪和人,總是死在最後一道門前。
只是……
只是……
狐貍看著向他跑來的身影,巨大的酸澀湧上心頭。
真不甘心啊。
雷電不斷墜落,一邊落一邊閃爍,穿過茂盛的樹冠、簌簌的葉子、層疊的枝椏。
它劈了上去,巨大的電光炸開,震蕩蔓延不休,廖方圓和葉險在旁邊,幾乎沒有站穩。
大樹被煙霧籠罩,樹幹從中央裂開,向著四周倒去。
煙霧久久不散。
終於,過了很久,狼抱著狐貍從樹下走了出來。他們的身上都是灰色的煙塵,狐貍雪白的皮毛也被血和煙塵弄髒了。
靳北把狐貍放到了地上。
臉埋在尾巴裡面,狐貍的眼睛睜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從縫隙裡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