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沒有傻子,除了鎮國公牛家依舊從武,餘者多數改換門庭,棄武從文,這有何其艱難,除去外因,還有後宅也是一大阻礙。
祖祖輩輩打拼,為的不過恩澤後代,對後輩更是千寵萬寵,如屋裡這些孩童,哪個不是千嬌萬寵,丁點的苦都受不得,以至於如今各個招貓逗狗。
今日是早早約好的,不消說,都去了東大院小小的演武場,後頭一排小廝,各個左手提溜一個鳥籠,右手一個葫蘆。
賈赦不用猜都知道,今兒個就是鬥蛐蛐,彩頭就是籠子裡的鳥兒。飛禽多數金歸,如鴿子中極品,怕是外頭幾千兩下不來,也不過換做一場鬥蛐蛐的賭資。
一般這種事兒賈赦他是不參與的,因此眾人這會斗的熱鬧,他也不去湊這份熱鬧,讓人將桌子鋪開,還有好些功課要做,實在無興致陪他們頑。
“賈大,你怎麼不去瞧瞧啊。”這是理國公家的嫡幼孫,生的眉清目秀,瞧著倒像書香世家的公子,只是一臉浪蕩,生生變的不堪入目,若讓長輩瞧見了,只怕屁股是沒好肉了。
賈赦放下筆:“輸了,今兒個輸了什麼品相?”
“墨環”柳子勳氣兒一下就癟了。
鴿子種類繁多,紫環和墨環藍環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千金難求,怪不得他蔫了,賈赦搖頭笑笑,不去理他,依舊和文言文作鬥爭。
柳子勳左瞧瞧又瞧瞧,見賈赦不吱聲,覺的怪沒意思的,轉頭又跑去石臺上起鬨了,別人倒黴他也是高興的。
沒過一會子,起鬨的響兒越來越小了。估計他們的“大將軍”也累壞了。
“小爺就說吧,你們拿的什麼貨色,也配和我大將軍比。”
聽著聲兒,賈赦不用抬頭就知道是修國公家的猴子贏了。果不其然,他得意的不行,學他老子跺著方步,嘴裡不停埋汰其餘幾個。
這話其餘幾個“小祖宗”能聽的下去,王子勝當場就發飆了,抬起腳就往小廝身上走。
“王子勝”
賈赦一聲喝,王子勝腳一頓倒沒落下去,賈赦擱下筆,拉了臉:“旁的也就罷了,下人或有不待,你只罰他便是,那是他該受。只一點,若是仗了自個兒脾氣,隨意遷怒旁人,動輒打罵,難免移了性情。”
時代不同,有些人生來就伺候人的,賈赦都明白,可有一點,他是萬萬不能忍的,便是身邊人無故遷怒奴僕動輒打殺,因此見到幾位面有異色,他卻還是接著往下說。
“咱們生來錦衣玉食,眾位哥哥弟弟將來是個什麼境況,不用赦說,大家都明瞭。本不應該玩物喪志,偶爾消遣也罷了,為了這點玩物便遷怒其下,日後又該如何自處?”
賈赦這一席話,砸在眾人心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這些孩童皆是出自枝盛葉茂的家族,都是受寵的,哪個會是的傻。平日裡聽長輩說,只一味歪纏巧辯,也就過了。今日聽同輩之言,難免不一樣。
因此眾孩童倒有些折服,只是一時拉不下臉。倒是王子勝,最是服氣賈赦,倒是沒有脾氣,只撅嘴道:“天天學之乎者也有甚好的,我一見了書就瞌睡。”
王子勝一打岔,氣氛頓時和緩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也不知這些話聽進去沒有。
“母親,史氏為何跪著,可是惹怒了您?”賈代善見史氏跪著,面色有些不好,以往也不見老太太如此,如今竟是不顧史氏有孕在身,想必不是小事了。
賈源也想到了,只是內宅他不好過問,便不發一言,徑直做到主位上,只等老妻給他解釋。
賈赦在賈老太太懷中默默縮小存在感,到底沒逃過老太太的眼:“送哥兒回院子。”
下人一把賈赦送走,賈老太太的臉立馬變了,只道:“你自個問她罷,瞧瞧她到底有多大能耐。”
往常家裡可不曾這樣,這會可是連父親都在,賈代善抹了把臉:“史氏你說吧,到底有何緣由?”
賈母心有千言萬語,可再是如何,也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不為別的,賈老太太總是當家太太,事情一查,到底都清楚了,任是狡辯,也掩不住這事實。
賈老太太原也沒想替她遮掩,拉下臉只道:“這會倒是知道沒臉了,任你舌燦蓮花,今日你也就認了罷。”說著,讓人把白大娘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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