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長。”
吩咐完後,張士倫也走進院子。
“小玲去將為父的‘墨愁’取出來。今日吾要與秦道友痛飲三杯。”
“啊?墨愁?!”
“快去!”
“是,父親!”清秀的少女向秦莫福了福,隨後離去。
張士倫輕抬羽扇,一指前方的涼亭,“秦道友,烈日炎炎,吾等可否去涼亭一坐?”
“榮幸之至!”
“哈哈,請!”
“請!”
……
在張士倫的引領下,秦莫在涼亭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這時,那個清秀的少女也端出了一個玉質酒壺,來到涼亭。
兩只碧玉的酒杯擺放在秦莫與張士倫的身前。漆黑如墨的液體緩緩從玉壺內流出,注入身前的碧玉酒杯裡。
頓時,一種沉重的氣息在涼亭裡彌漫開來。沉甸甸的,彷彿萬古不消。
漆黑如墨,沉重萬古。這,這究竟是什麼酒啊?
秦莫的心頓起波瀾,那張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異樣的觸動。
目睹於此,張士倫滿意地點點頭,“秦道友,以前可曾喝過‘墨愁’?”
秦莫微微搖搖頭,在其頭上的大豬頭也跟著一起搖擺,“沒有!秦莫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如此之酒,似乎已經不是俗物了。”
“呵呵!”張士倫微微一笑,手中的白色羽扇輕輕扇了扇,“道友猜得不錯。這‘墨愁’的確不是俗物,而是他界之物。”
“什麼?!”秦莫大驚,這個村長是何人,竟然擁有他界之酒。這個小山村難道還有什麼大來歷不成?
對於秦莫的反應,張士倫更為滿意了。
“呵呵,這是三十年前,吾在鹹陽宮‘君前奏對’後,秦千世陛下所賜之酒。呵呵!”
這時,為父親斟完酒的小玲放下玉壺。
“父親,你又在誇耀自己了。”
“哈哈!哈哈!”
……
在這一刻,秦莫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名叫張士倫的山野村長絕不是什麼普通人。
普通人能進鹹陽宮?普通人能與在皇帝面前奏對?只是,如此一個人物為何到一個小山村來當村長?
就在這時,張士倫放下了手中的羽扇,端起身前的酒杯。
“秦道友,請!”
聞言,秦莫也只能壓下心頭的疑問,也舉起身前的酒杯,“村長請!”
“請!”張士倫一飲而盡。
見得於此,秦莫也放心下來,亦同樣一飲而盡,仿若墨水的液體流進秦莫口中。頓時,陣陣無可名狀的哀愁湧上心頭,一幕幕前世今生的畫面在眼前沉重流淌。
父母雙親葬身血河,臨死前凝望自己的目光,那般不捨;千百萬同袍在浩劫中無助哭泣,那麼悽涼;自己獨活於世,卻一直亡命天涯,何其可悲……
種種傷痛、般般愁苦,在這一刻,秦莫全都感受到了。那張肅然而冰冷的臉上,出現陣陣扭曲。無盡的哀愁侵襲著秦莫的心,幾欲落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