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應該說我正巧路過,顯得特別浪漫?”韋笙說完,靠近他幾步後壓低上半身,湊到申念初耳邊補全後半句,“但是這話,你會信嗎?”
申念初側開頭,“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韋笙勾起嘴角一陣壞笑,眼神裡也多出戲謔,“我當然是跟著你到這裡…我讓你去買瓶水,你走了這麼遠?來跟我說說,你想去哪兒給我買水?”
兩人說話的間隙,正巧停好車的姜遠走過來。他瞅見申念初,一陣火氣便上來了,“我說你個小兔崽子,一個不留神就打洞到處亂竄…你瞅瞅他這兩個胳膊,都因為你變成什麼樣了?!剛剛在醫院等你老半天,渴死爺爺了!”
“…”韋笙轉頭懟了姜遠一眼,伸手便去拿申念初的書包。
“你做什麼?”
“這麼緊張害怕做什麼,我還能搶你東西不成?”韋笙從申念初的書包裡拿出一個手機,“我拿我的東西。”
“你…”
韋笙勾起嘴角又是一個壞笑,“我就猜你不會老實待著,剛剛去醫院的路上就把我手機塞進去了。”說完,韋笙有瞥了一眼姜遠,對著申念初伸出手,“剛才剩下的錢給我。”
韋笙拿著零錢轉頭走進一旁的商店,片刻之後出來時身邊跟著個店員。店員手裡提著一件礦泉水。韋笙沖著姜遠道,“你帶著他把這水放你車上,慢慢喝…你不是說你渴了,你在車上喝個夠!”
“操…”姜遠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吐槽,“你這就開始護犢子了,說兩句都不成?你也不想想買水是誰的錢?”
“你痛快點,趕緊去車裡涼快著。”韋笙懶得與他多說,指了指車的方向,“別在這兒添亂…”
姜遠不再接話,轉身帶著店員離開。韋笙重新看向申念初,眼神冷了不少,“為什麼跑?不想照顧我?”
“…”申念初保持沉默,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一起生活了五年,生病時、消沉時,他們都是彼此照顧。申念初看著韋笙的眼睛,怎麼都說不出‘不想’兩個字。可從今天算起的五年之後,韋笙會是那個率先放棄的人,放棄申念初這個想要照顧他一輩子的人。
“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韋笙抬起擦傷的那隻手,捏住申念初的下顎繼續說,“我知道你是導演系,叫申念初。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總能找到你…這傷十天半個月肯定拆線了,你自己想想值不值得跟我玩這兔子打洞的遊戲。”韋笙的語氣玩世不恭、自信滿滿,像是吃定申念初一般。
“我照顧你,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別…我這個人很少盲目答應別人,你先說說什麼事。”
韋笙這話倒是不假,申念初每每說到‘一輩子’,他總是笑而不語,很少給個實打實的承諾。也許對韋笙來說,總歸有那麼些負罪感——說的少,不知離開時容易,自己心裡也少些不舒坦。申念初無奈冷笑,“我照顧你到你痊癒,之後你跟我就當完全不認識,可以嗎?”
“不行…”韋笙果斷拒絕,眼神中滿是藏不住的驚訝,“你竟然想跟我當不認識?”
“對。”
韋笙沉默片刻,思索後開口,“要是你照顧我的這段時間讓我心裡不舒坦,那保不齊等我好了之後可能會想…弄死你。”韋笙清了清嗓子,故意加重‘弄’這個詞,“要是這樣,我答應你豈不是吃虧了…我這負傷在身,你要是想要折騰我,我防不勝防?”
“你…”申念初怎麼忘了,韋笙這家夥五年前就是個‘無賴混蛋’。什麼‘防不勝防’?申念初這好幾年都沒見過有誰能讓他吃虧!申念初深吸口氣,想了想後只好退一步說,“那這樣,我照顧你就當做還了醫藥費,等你好了之後這件事你跟我兩清。”
“醫藥費兩清…”韋笙眯著眼睛打量申念初,隨即點頭,“成交。”說完,他將自己的電話遞給申念初,“留個電話,省的我臨時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