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楓一行人離開了j縣城,繼續上路,開往龍山鎮,龍山鎮距離縣城二十公裡,謝文濤的居所就位於龍山鎮的東南邊,是他們此行的終點。
一路sh老闆放緩了車速,搖上了車窗,將暖氣開的更足了些,後排上,兩位青年倚靠著坐背,打起了盹,車子經過一段石子路時,車身微微顛簸,他們的身體漸漸靠攏到一起,秦楓將手搭在亦瑤的座位上,半垂著頭,下巴抵著亦瑤的長發,亦瑤睡在他的右邊身側,額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抹陽光照耀在他們身上,很溫暖,很明媚,讓人感覺很幸福。
很顯然,這兩位青年昨夜睡的並不好。
前一晚,秦楓很早回了房間,他聯絡了一些朋友,從馮媛到孟琦,再到劉海洋,最後透過衛清水得知了那名醫生的身份,卻是華東區域醫院聯合會的會長,謝文濤。
謝文濤與衛清水有些交往,衛清水許諾秦楓,只需提及他的姓名,即可與之相見,這自然是個好訊息,秦楓很滿意,他隨意的推開窗戶,對著月光伸了個懶腰,月光也慵懶的撲向他。
安靜的夜風中,這位微微話癆體質的青年,忽然覺得有些沒意思,甚至有些寂寞。
旅店對面,一棵馬褂木生長的正好,凍到幹癟的果實被風吹落,正好落到了秦楓的身前。
然後,亦瑤房間的窗戶,咚的一聲被砸響,“誰”,亦瑤抱著枕頭,揉了揉眼角,微微蓬亂的頭發顯得很可愛。
“喂,起床啦”,秦楓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又撿起一塊子,丟了出去,石子沒打中,順著房簷滑落下去,一隻松鼠被驚醒,飛速爬上了樹冠,轟起了幾只紅嘴灰鵲。
“你可真煩人”,待灰鵲飛走,亦瑤才開啟窗戶,探頭看過去,正對上了秦楓那張臉。
那張臉很俊,很美,夜光之下還有些小性感,落入亦瑤眼裡,卻真的是張臭臉。
“有沒有良心啊,睡的這樣早”,秦楓豎起了衣領,微惱看向她。
亦瑤回過頭,看了看時間,一臉惘然,“都淩晨了誒,哪裡早”。
“我都還沒睡”,秦楓一本正經道,“所以你不能睡”。
一個人不睡,便不允許天下人睡,這很沒道理,很任性。
“那你為什麼不睡”,亦瑤也很無奈,隨意的問了一句。
她問的很隨意,卻不知秦楓等的就是這一句,果然,他微一攤手,滿臉的得意,“我把那件事給你解決了”。
那件事,自然指的是見謝文濤,亦瑤微微一愣,“哦,不錯”,她想了想,繼續道,“那麼,現在我可以睡覺了嗎”,她的小臉微紅,似喝醉了酒一般,睡眼惺忪的模樣,很可憐。
這一路,從bj飛到貴陽,再到麻江,亦瑤覺得有點累,很倦,很想睡覺。
“喂,我可花費了不少心思誒,你不能多誇誇我嗎”,秦楓瞪大了眼睛,好似被欺負了一般,很可憐。
“好,你真棒,你是最棒的,晚安吧”,亦瑤做了個鬼臉,伸手去關窗戶。
啪,另一雙手更早的抵住了窗欞,很不客氣,很不講理,很讓人討厭。
“你真沒意思”,秦楓半個身子都探了出來,夜風卷著寒意,盡數灌入他的身體,凍得他瑟瑟發抖。
看他這樣,亦瑤突然有些心疼,“好嘛,你別胡鬧了,這樣很冷的,我陪你聊會兒就是了”。
是的,秦楓在胡鬧,在撒嬌,這位秦氏集團的大少爺,冷漠而孤傲的青年,慵懶而脾性極差,唯有對亦瑤的事情,他才會竭盡全力,這看似很愚蠢,卻真的不愚蠢,因為他就是秦楓,一個無論是精神,還是物質上,都足夠富有的人,而且,他懂愛,也願意付出,這最難能可貴。
車子繼續行駛,隨處可見的低矮山丘,凍結的河流,連綿的田地,和稀疏的少數民族村落,在轉過一道彎後,道路逐漸開闊,往來的人流也增多了,沿路的標牌上寫了龍山鎮三個字,這便是龍山,一個相對偏遠的gz村鎮。
鎮子不大,一條河流橫亙南北,兩旁均是木屋和竹樓,居住著各式的少數民族,海老闆找到一處民宿,將車子停下,喚醒了兩位青年。
兩人先後下車,微有恍惚,跟隨著海老闆走進民宿,民宿很簡樸,是棟三層竹樓,屬於當地一位苗民,苗族的風俗,第一層多數不住人,從第二層開始,每一層都有四五個房間,一半放置雜物,一半招待客人,三人各自挑選了一個房間,敞開窗戶,後院正面著河流,遠處便是高坡樹林,寒冬不比夏天,風景打了個折扣,仍舊很美。
放下行李,海老闆和苗民交流了起來,他們說的是苗語,秦楓和亦瑤聽不明白,尷尬的坐到了一邊,許久,海老闆走回來,對著秦楓抱歉的一攤手,“不好意思啊,再往東邊走路太窄,不能開車,我想弄輛牛車,和他們打聽了一下,苗人一聽咱們要去找那醫生,都不願意拉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