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漫應道:“是啊,的確如此。”
杞仇道:“我估計是寒浞為了和其他諸侯開戰抽調了人手,咱們今晚再進王宮探查一回如何?”
小雨道:“又去?”
杞仇道:“雨兒,你怎麼了?最近總是魂不守舍,有什麼心事能告訴我嗎?”
小雨道:“沒什麼啊,只是有點不舒服罷了。”
杞仇道:“要不我自己去,你在外面等著。”
小雨點頭道:“好吧,那仇師兄你自己小心點。”
子夜時分,杞仇換好衣服獨自出門,街道上一片寂靜,除了深巷中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他按照白天探查好的地點翻上內城牆頭,四下眺望一圈,裡面只有零星幾隊士兵巡邏。之前早已探明寒浞的居住地點,只是守備森嚴,無處下手,今天似乎是天賜良機。
杞仇沿著道旁林地急速穿行,輕松繞過幾隊巡邏兵後,便來到寒浞所住的王宮大殿門外。
他縱身而起,躍到屋頂,輕輕翻開一片蓋瓦往下觀看。
內中燈火熒煌,陳設華麗,一人坐在床頭讀書,穿著睡服,身材瘦削,燭光映照在他臉上,杞仇差點驚撥出聲,雖然時隔多年,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屋中之人正是寒浞!
仇人就在眼前,杞仇禁不住雙手發顫,身下瓦片也跟著發出輕響。
他深吸口氣,穩住心神,暗暗對自己說道:“杞仇啊杞仇,你找了這害死全家的奸賊好幾年,如今就在眼前,可不能功虧一簣!”
他俯低身子貼到瓦上,以免發出聲響,繼續往下觀察,屋裡除了兩名侍女不時添油倒水外,並無其他人在,殿外巡邏計程車兵也不知其去向。
但杞仇還是不敢造次,又等了一個多時辰,星鬥流轉,明月西行,心想:“天快明瞭,過會萬一再有人來可就麻煩。”於是雙手一撐,從屋頂落了下去,落地時猛提口氣,不發出半點聲音。
兩名侍女猛見有人大驚失色,剛要尖叫,已被杞仇手中石子打中xue道,昏厥過去。
寒浞霍然抬頭,神色不變,打量著杞仇,問道:“來者何人?夤夜到此,有何貴幹?”
杞仇道:“奸賊,你不認識我,我可忘不了你。還記得外方神光門嗎?”
寒浞凝視著他,回思半晌,道:“哦,我知道了,原來是你。你是杞萬發的兒子,對嗎?”
杞仇憤恨道:“奸賊,你記得就好!當年你身中蛇毒,若非我父親收留,早已拋屍荒野。沒想到你狼子野心,居然趁我父親練功時發難,殘忍殺害了我全家,要不是我貪玩在外未歸,估計也逃不過你的毒手。”他神情激動,雙眼通紅,嗆啷拔出雙刀,指著寒浞道:“今天你還有何話說?”
寒浞道:“當年我替師父辦事,半路被仇家下毒,湊巧遇到了你父親。嗬!你要知道,臨行前師父曾囑咐過不能洩露行蹤,只有死人才不會洩露行蹤,對嗎?你們神光門人多勢眾,我突然襲擊也是迫不得已。說起來,你父親這人不錯,我有時候想想也有些過意不去,不過師命難違,我能有什麼辦法?”
杞仇聽他說得輕描淡寫,強詞奪理,立時怒火攻心,喝道:“看來和你這樣的人是沒道理可講,受死吧!”說罷揮刀沖上,砍向寒浞脖子,他刀上附著了真氣,發出燦爛金光,勁風撲滅紅燭,室內光影晃動。
寒浞身子不動,面帶怪笑。
杞仇的刀眼看就要砍到,忽然飛來一人,竟用單手捏住了刀鋒。
跟著又有一人憑空出現,擋在寒浞身前。
杞仇吃驚看去,見這兩人面相兇狠,一身戾氣,寶塔般體型,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兩人正是寒浞之子澆和豷。
澆瞅著杞仇笑道:“你倒是真能沉得住氣,趴在屋頂上那麼長時間。”
杞仇回手奪刀,卻發現如被鐵汁澆灌住一樣,紋絲不動,心道:“看來對方早有準備,怪不得寒浞從容鎮定。單是眼前這個壯漢,功力就不在我之下,看來這次不妙了。”他從小受盡苦難,磨練出堅毅性情,此刻雖然略有心慌,卻毫不畏懼,大喝一聲,真氣凝聚右手,全力揮刀劃出。
啪嗒聲響,豷本來以為勝券在握,大意之下,右手半條手臂竟被削了下來。他盯著斷裂處汩汩湧出的金色汁液,說道:“吆,功力還不弱,正合我胃口。”左手一探,斷臂飛起,他抓住又接在了右手上,旋轉兩圈,立時完好如初。
杞仇以為看花了眼,心驚道:“這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不死之身?”
寒浞道:“剛才我本以為是少康派來的刺客,沒想到會是你,不過也一樣,只要是反對我的,全部殺無赦。”
豷臉露獰笑,飛腳踢向杞仇,杞仇退步避開,豷冷笑一聲,步步緊逼,拳腳交加,疾如暴雨,杞仇揮舞雙刀,全力抵禦。
寒豷不怕刀砍,除了致命攻擊,幾乎不做任何防備。杞仇的刀鋒不斷從他身上擦過,場中金光四濺,金鐵交鳴。兩人真氣碰撞,帶出陣陣狂風,吹得四圍簾幕呼呼亂響。
幾十招後,杞仇才逐漸穩住陣腳,轉守為攻,但此刻身處險境,不禁有些焦躁,心想:“光是眼前這人,要想打倒他就不容易,何況對方還有兩人負手旁觀,冷眼掠陣。看來今日報仇無望,還是先退一步,以後再找機會吧。”想到此處,大開大合猛砍幾刀,趁著寒豷詫異之時抽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