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女玩弄一陣,忽然抬頭,一對三角細眼有意無意朝桃仁瞥過來,眼神相對的一剎那,桃仁頓覺心頭劇跳,腹中煩惡,直欲嘔吐。
虞思和少康正好從門外走進來,見此情景便上前詢問。
眾人紛紛讓路,那婦女對虞思諂笑道:“民女聽聞今日是國主生辰,特意從鄰國趕來,民女沒別的本事,幼年時曾學過一點小把戲,想以此來給虞思大人拜壽。”她的話音又軟又魅,聽得人心潮起伏。
虞思道:“如此多謝了,這裡有專門為外鄉人安排的飯食,你可以去吃點休息休息,走的時候別忘了領份賞錢。”說完轉身欲行。
那婦女急忙上前扯住他衣襟,說道:“民女還會一種久已失傳的戲法,天下除了我之外,恐怕沒人再會了。民女想專門表演給國主大人觀賞,不知大人有沒有興趣?”
虞思回身笑道:“哦,你說得倒是毫不謙虛,到底是什麼戲法?如果真好的話就應該表演給大家夥都看,單為我一個人是不是太浪費了啊?”
那婦女稍微猶豫,便點點頭,一把扯開身後白布,尖厲的嬰兒啼哭聲響起,眾人全都震驚。
原來她不是駝背,背上竟然帶著一個嬰兒,這小兒頭大肚大,手腳卻極細極短,看來是個畸形,婦女說道:“國主大人,這是民女的孩子,出生時不幸得了怪病,變成如此模樣,不過他卻天生奇異,有特殊本領。”
虞思見了嬰兒心生憐憫,說道:“這裡人多,別嚇著他,快包起來吧。”
婦女道:“民女說的戲法就在這孩子身上。”說著噌的一下從腰間掏出一把亮光閃閃的牛耳尖刀,嚇得眾人驚叫退後,婦女毫不在意,繼續道:“我這孩子的本事就是刀劍砍不死他,大家不信,我現在用刀把這孩子的胳膊和腿都砍下來,然後再接上,這孩子絕對完好無損,性命無礙,國主大人請看。”邊說邊便拿刀在嬰兒眼前晃悠,似乎尋找著最好的下刀之處。
虞思大怒,喝止道:“快住手!你這簡直是荒謬!胳膊削下來怎能再接上?作為母親怎能如此殘忍對待孩子?”回頭對身後管家道:“給她幾個賞錢,派兩人送她回家。”
那婦女笑道:“國主差矣!真是少見多怪!這孩子沒事的,我已經弄過好多次了,今日只想讓國主大人在生辰到來之際開開眼界而已。”
虞思道:“胡說!我們有虞氏是大舜後代,為人處世一向以仁義為本,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會眼見這等傷殘之事,你快快走吧!”說著使眼色讓人把這婦女帶走。
桃核悄聲對桃仁道:“這女子不是人。”
桃仁驚道:“什麼!”
穿雲也探出頭來,說道:“對,這是個妖精。”
桃核道:“她身上沒有人氣,那個嬰兒也一樣,你看地上,仔細看。”
此時快到中午,日光和暖,桃仁盯向那婦人,見她的影子暗淡虛無,那嬰兒更是連影子沒有。
桃核道:“這婦人日下見影,應該不是鬼物,那嬰兒肯定是,多半是她與惡鬼所生。”
桃仁聽得瘮人,連忙悄悄把這事報告給了虞思,虞思聽後呵呵大笑,以為他小孩子胡說,也不在意。
不料到了第二天,生日慶典還未完畢,就陸續傳來兇訊,有幾戶鄉民家裡的雞犬失蹤,有的則是驢騾無故死亡。
虞思帶人前去檢視,見這些死去的牲口全都眼神灰敗,瘦骨伶仃,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抽幹了血液一樣。
這還不算,又過了幾天,城中有幾個小孩竟也不知去向,虞思惶急起來,立即安排護衛帶著民眾四處搜尋,最後在河邊發現了屍首,死去的樣子與那些牲畜相似,全都皮包骨頭,恐怖詭異。
虞思驚怒之極,想起桃仁關於鬼怪的話,疑惑起來,連忙親自去問他,半路上碰到大姚急匆匆奔來,大喊道:“爹爹,不好了!小姚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