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仁回到住處,少康正等在房中,一見到他,便興奮地端起桌上一碗汁水,說道:“給你!”
桃仁聞到濃烈清香,接過來見汁水鮮亮,碗底略有沉澱,笑道:“這是什麼好東西?看你高興的!”
少康道:“你嘗嘗。”
桃仁喝了一口,頓覺甘醇無比,回味悠長,贊道:“這似乎是酒吧,味道好重!”
少康道:“對,就是酒,我剛用新法子弄的,比尋常釀造方式多加了幾道工序。”
桃仁道:“厲害!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本事。”
少康聽了誇獎十分高興,回想道:“記得以前跟母親住在有仍國時,有回把剩飯放在老桑樹空枝裡,後來完全忘了,大概過了快一個月吧,我才想起取出來,奇怪的是,米飯不僅不餿,還發出一種特殊香味。我心裡一直琢磨這事,直到最近在廚房待著,看他們釀酒才知道原理,於是我把黍米換成高粱,又經過多次嘗試,現在好喝多了。”
桃仁贊賞良久,提議他獻給虞思嘗嘗,少康點頭稱是,於是派人把釀出來的一大甕抬到虞思住處。
虞思品嘗後大聲叫好,引得不少人前來圍觀,他連喝了兩大爵,忽然沉思起來,說道:“相傳令先祖大禹在位之時,天帝之女遣儀狄造美酒供奉,為他提神解乏,大禹飲後感覺美妙,過後卻認為,後世必有以酒亡國者,於是疏遠儀狄,杜絕美酒。現在你釀的這酒味道固然很好,卻也不要忘記大禹遺教,不能玩物喪志啊!”
少康斂容道:“多謝國主教訓,少康銘記在心。”
虞思道:“話雖如此,酒這東西少飲助興,舒筋活血,慶典之時也必不可少,下個月正逢老夫賤降,你釀的酒可以用來款待賓客。不管怎麼說,這一陣待在廚房,真是委屈你了。”
少康忙道:“國主說哪裡話!少康是王國遺民,能有個棲身之地已是萬幸,何況國主對我們照顧有加,母親也感激的不得了呢。”
虞思道:“他們底下人可對你交口稱贊呢!都說你聰明好學,踏實謙虛。”
少康連忙謙遜幾句。
虞思又道:“這麼著吧,距此西北五十裡外有座小城名為綸城,我現在就把那地方交給你,再給你加派五百兵馬,你去好好發展吧。”
少康大喜過望,沒想到虞思對自己如此信任,這麼快就送了一座城池,急忙道謝,第二天便帶著母親桃仁等人趕了過去。
過了幾天就是虞思生日,全城居民穿紅戴綠打扮整齊,成群結隊到他家中賀喜,城裡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鑼鼓聲爆竹聲響個不絕。
鄰國百姓和各處小販也有聞訊趕來湊熱鬧,一時城中人山人海,喧聲鼎沸,就如炸了鍋一般。
虞思家裡門庭若市,大開宴席,少康陪著他招待賓客,桃仁與桃核、二姚、小艾只管在席上吃喝玩樂,小艾自從那次中毒後一直沒好利索,身子孱弱,吃的不多,大部分時候只是陪眾人坐著而已。
席間小姚忽然問桃核道:“桃核姐姐,我聽說你前一陣才剛剛變化,那之前你是怎麼和桃仁哥哥認識的?你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大姚見桃仁臉上尷尬,忙道:“小姚,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桃核道:“我和他應該是緣分吧,總之就是第一次見面就感覺很親近的那種,你明白嗎?”
小姚道:“什麼緣分,我不懂。”
這時前院傳來哄鬧喝彩聲,他們全都少年好奇,連忙起身跑過去觀看。
桃仁當先分開人群,擠出條路來,只見裡面有個身穿紅襖綠褲的婦女正在彎腰變戲法,她年紀三十來歲,背上纏著一大圈白布,似乎是個駝背,相貌不醜,面容慘白,像是生著大病一樣。
她右手展開一張皮革,左手拿著一個牛頭般大的銅鈴不斷搖晃,隨著鈴聲響起,皮革就會依據音節變化,變成豬、雞、小馬、長蟲等等,翩翩起舞,歡聲嘶叫,就如真的一樣,好不熱鬧,周圍小孩子們拍手大樂,眾鄉民紛紛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