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傳來喧嘩聲,不多時,二三十名衛兵沖了上來,全都手握長矛,身穿重甲,他們全是後羿親兵,剛才聽到牆壁破裂的巨響急忙趕來。
走在最前面的一名隊長見到眼前情景頓時大驚,喊道:“有刺客!保護大……”一個“王”字還未出口,已被疾沖過來的寒豷一把扭斷了脖子。
澆豷二人竄入衛兵群中,拳打腳踢,如虎入羊群,一出手必有一人骨斷筋折,立時斃命。
後羿見來了救援,心頭略松,高喊道:“別送死,快出去喊人!”他趁亂掀翻大床,扒開地板暗格,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眾衛兵雖然拼死力戰,無奈功力差距太大,不多時全部戰死,無一倖免,留下滿地屍首。
豷殺紅了眼,不再顧及澆的想法,徑直沖到後羿跟前,左手如提小雞一樣把他揪了起來,吼道:“還想找路逃跑,沒門!”一拳打得後羿門牙崩碎,鼻樑塌陷,鮮血長流,再一拳下去,後羿徹底倒地,站不起來。
樓梯口處忽然有人說道:“他剛才並不是想逃跑,是在找祖傳射日的伏魔神弓,對嗎,義父?”
後羿側頭,見來人正是寒浞,大喜道:“浞兒,你來的正好。快!把這兩個刺客解決掉。”
寒浞身後還跟著六個大漢,抬了一口丈許方圓的大白玉箱子,六人咬牙皺眉,汗流浹背,看來裡面的東西頗為沉重。
他示意六人放在地上,不慌不忙眼光四掃,卻並不回應後羿。
澆和豷見他來到,連忙退開兩步,緊緊盯著後羿。
後羿見這情形,疑惑道:“浞兒,怎麼還不動手?”
寒浞俯身開啟箱子,取出一柄七八尺長的大弓來,弓身通體黝黑,沒有雕飾,除了粗大之外似乎看不出任何奇特之處。
後羿見了卻立時大驚道:“伏魔神弓!怎麼會到了你的手中?密藏地點除我之外,只有愛妃一人知道,你又從何得知?”
寒浞冷笑道:“愛妃?她可從沒愛過你!”
後羿喝道:“放屁!你在說什麼?”
寒浞道:“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義父?”
後羿愣了半晌,忽道:“難道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不錯不錯,我剛才還在納悶,刺客怎會知道我白天睡覺的地方,而且正好乘我大醉的時候出現?外面的衛兵為什麼那麼晚才來救援,是你全都調走了,對嗎?”
寒浞靜靜聽著,默然無言,等於承認。
後羿怒氣沖天,大吼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難道對你不夠好?給你的賞賜不夠多?你只不過是個看門的雜役,我親自提拔你做了親兵,又認你為子,不斷給你升官,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你還想怎麼樣?我有的東西你都有,你還缺什麼?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嗯?”
寒浞道:“你有的東西我都有,這倒未必。”
後羿道:“我知道了,你是為了她,對嗎?你平日裡總對她眉來眼去,我只當是欣賞美色,並不在意,沒想到你狼子野心,居然生出這樣的企圖!”
寒浞道:“既然義父說開,兒臣也不否認,玄狐這樣的美人千載難遇,待在你身邊簡直是糟蹋尤物。何況,之前攻打續國時,是我率先帶兵突入,最早見到了她,之後被你硬生生搶走,難道不是嗎?”
後羿大口喘著氣,吼道:“好!好!好!”
寒浞繼續道:“如今城中異象示警,民心大亂,我這麼做也是順天應人。呵呵!就像義父當年接替夏後氏一樣。”
後羿怒喝道:“屁話!夏後氏這麼多年來,一直欺壓我們東方各族,因此我才會趁機起兵反抗他們。而你呢!我對你有恩無仇,你又有什麼理由要暗害於我?”
寒浞嘿嘿笑道:“擋路的石頭必須搬開,搬不動就砸碎。這可是您時常教導我的,對嗎,義父?”他摸索著手裡的伏魔神弓,臉上一副志得意滿的神情。
後羿怒氣更盛,臉上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咬牙切齒道:“我早該聽熊伯的話,殺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無恥下流,圖謀不軌,私通母後,你簡直禽獸不如!”
寒浞由他怒罵,平靜說道:“你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她自然也不是母後。另外,你可能想不到,這件事最初正由她先向我提起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