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樓外,寒浞坐在一座小亭中閉目養神,旁邊兩個壯碩大漢,正是用軟金泥注入精血的那兩個孩子,哥哥名澆,弟弟叫豷。不遠處的後方還有大隊士兵,刀出鞘,弓上弦,嚴陣以待。
澆說道:“父親,為什麼不讓我倆出手?”
寒浞道:“時候不到。”
豷來回踱步,急不可待,道:“時候還不到?自從我倆出世,你就一直把我們關在屋裡,現在放過來,又不讓我們動手,要等到什麼時候?”他伸手攥住旁邊一棵有常人小腿粗細的樹木,咔嚓一下從中折斷。
寒浞開目笑道:“要想做大事,就得沉住氣。放心,我保證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活動手腳。”
北邊樹林中傳來窸窣之聲,一名黑衣人鑽出頭來左右一瞧,見到寒浞,立即跑到跟前跪倒行禮,道:“啟稟大人,轅隊長他們已經攻入樓中。”
東邊小路上又有一名軍官跑來,行禮後說道:“啟稟相國大人,一切進展順利,我已經嚴格按照您的指令調離了宮城內絕大多數後羿親兵,除了一部分願意服從之外,其餘的已經全部解決。”
寒浞霍然站起,大喜道:“好!現在馬上行動,包圍白玉樓。傳令外面那三千鐵甲軍,嚴密封鎖宮城內外,誰也別想進出!”
那軍官道:“大人放心,一個蒼蠅也飛不出去。”
寒浞揮退報信的這兩人,眼神興奮的猶如放光,對澆豷二人道:“後羿一向最喜歡打獵,不知道會不會想到今天也會成為別人的獵物?哈哈哈!現在網已布成,獵物已在其中,你們倆該去狩獵了,不過要小心,裡面這一頭可是隻猛獸。”
澆道:“父親之前派去的那批人怎麼處置?”
豷急道:“問那麼多幹嘛大哥,全部殺掉不就完了!”
寒浞微笑點頭,道:“他們多半不是後羿對手,此刻應該死的差不多。如果還有人活下來,那也不能留。”說著右手橫切,做了一個斬殺動作。
澆又問道:“那母親的老鄉桃仁呢?”
寒浞深深盯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澆點頭道:“我明白了。”說完身子一晃,眨眼間已在百步之外,豷緊緊跟隨而去。
寒浞沒有想到的是,玄狐剛才在小亭與他分別後並未回房,而是遠遠躲在假山旁關注著他。
她久處宮闈,對權謀伎倆並不陌生,再加上前世本是天女,耳聰目明,此刻一字不漏聽完寒浞的話,霎時間瞭然於心,驚道:“他竟然連桃仁也要殺掉!看來是想在事成後把殺害後羿的罪名安到他頭上。”想到此處心中一寒,略微思索,便繞道往白玉樓奔去。
桃仁眼見後羿一步步逼來,知道自己功力與他差距太大,今日之事萬難成功,心想:“男子漢死則死矣,絕不能讓人看不起。”於是昂然挺胸,不露懼色。
後羿在他身前一丈之處立定,劍指著他問道:“你到底是誰?來自何方?”
桃仁道:“我是續邑人,名叫桃仁,老巫爺爺就是被你害死的。”
後羿尋思半晌,恍然道:“續邑?老巫?哦,你指的是那個算卦的老頭嗎?我記起來了,我當時讓他給我算算,看我的霸業能持續多少年。他倒好,說我一年之內必死,還大大咧咧講了些天數命運之類的廢話,我不耐煩,就叫人把他打了出去,沒想到如此不濟事,回去竟然就死了,哈哈!”
桃仁怒道:“你把人命看得如此輕賤,怪不得別人都不服你,想要殺你!可惜我今日報仇不成,辜負了爺爺和主母。”
後羿瞪眼冷笑道:“你可知道從來沒人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不過看在你為親人報仇這份孝心上,我可以開個先例,你只要說出是誰主使你們來行刺,我就考慮放你一馬,如何?”
桃仁哼道:“要殺就殺!我們英雄好漢絕不出賣朋友!快動手吧!”
後羿聽他說得大義凜然,哈哈大笑道:“英雄好漢?你小小年紀,懂得倒不少!而且實力已達到充盈中期,再加上這份義氣,也算難得。這樣吧,你現在跪地磕頭,答應為我效命,我就饒你不死,也不再勉強你做任何事,這總行了吧?”說完得意地看著桃仁,預料他必會答應。
豈知桃仁手握長棍,怒指著他道:“你害死我老巫爺爺,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豈能向你屈膝磕頭?”說著揮棍猛力向後羿橫掃過去。
後羿怒吼:“找死!”一劍把木棍砍為兩段,飛腳踢中桃仁胸口。
桃仁淩空倒飛而出,先撞在牆角,又滑落到地面,腹痛如刀絞,真氣翻湧,鮮血吐出,染滿了前襟。
後羿大步上前,揮劍劈來,桃仁此時別說閃避,連動也動不了,只得閉目待死。
就在這時,忽聽奇怪的金屬破空聲傳來,周圍真氣狂亂動蕩,轟然巨響,木石碎裂。
桃仁睜眼大驚,樓中塵土彌漫,南邊牆上破了一個大洞,兩個巨人突兀現身,以犄角之勢把後羿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