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立剛想起身離去,卻有一屬下急匆匆的來到店裡,附耳在谷一立的耳邊鎖了幾句話,隨後,谷一立隨意的擺了擺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屬下離去,谷一立緊接著嘆了口氣,孫掌櫃及時的問:“大人,難道有什麼煩心事嗎?”
谷一立看似不疑有他,道:“也不知道是誰吃飽了撐的,沒事總想去告我,在拓跋城內告不成,竟是跑到了鄴城告我,這不,皇帝的詔書下來了,要求我師兄處置我。”
孫掌櫃大驚,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谷一立卻隨意的道:“掌櫃的,你急什麼?”
孫掌櫃:“小的是為大人著急啊。”
谷一立不解的問:“有什麼好著急的?”
孫掌櫃愕然:“難道大人不急嘛?”
谷一立理所當然的道:“我才不急呢,皇帝是下了詔書不假,可那是給我師兄的詔書,如果我師兄看不到那份詔書,自然也就不會處置我了。”
孫掌櫃不解:“侯爺怎麼會看不到那份詔書呢?”
谷一立:“我師兄當然看不到,因為那詔書被我燒了啊。”
孫供奉倒吸了一口冷氣,詫然道:“大人這麼做,可是死罪啊。”
聞言,谷一立大笑:“在這拓跋城乃至白鷺平原,我師兄就是天,可我師兄懶得管事,所以便命我來管理這拓跋城,所以,我便是這拓跋城的老大,沒人管的到我,皇帝也不行。”
孫掌櫃繼續問:“若是有一天,侯爺知道了呢?”
谷一立笑的有些無賴:“知道便知道了,大不了挨一頓打,沒什麼大不了的。”
孫掌櫃道:“聽聞,侯爺可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啊。”
谷一立道:“那是對別人,我是別人嗎,你是不知道啊,我師兄最怕他師娘,他師娘卻是我師伯,而我師伯卻最喜歡我,你說,他敢對我怎麼樣啊?”
孫掌櫃終於知道了真相,可這個真相卻把他鬱悶的要死,原來,自己煞費苦心的謀劃,在人家看來,竟然是個笑話。
原來,這拓跋城乃至三萬裡白鷺平原早就是人家皇濮的私産,自家人拿些自家的財務,就算是不告而取,充其量也不過是挨頓打罷了。可就算谷一立捱了一頓打,又能如何呢?對自己又有什麼幫助呢?
於是乎,孫掌櫃徹底的將這個計劃舍棄了。
接下來,兩人又隨意閑談了幾句,谷一立便離開了,唯留下孫掌櫃在那裡沉思不語,暗中思考這對策,可思來想去,卻一無所獲。
這一思考,便思索了一夜,孫掌櫃不得不承認,在這拓跋城內,殺了谷一立或許簡單一些,可想把他弄的走投無路卻是千難萬難。
如此一來,孫掌櫃針對谷一立的計劃便算是徹底破産了,孫掌櫃也算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此路不通,那便另尋他路,於是乎,孫掌櫃便再也懶得理會谷一立。
可他不想理會谷一立,谷一立卻每日都會出現在他眼前晃悠,這一晃悠,就晃悠了三年之久,晃悠到孫掌櫃都有些習慣谷一立的出現了,晃悠到孫掌櫃對谷一立的所作所為,為人處世,做事能力瞭若指掌的地步。
經過三年多的相處,孫掌櫃不得不承認,這谷一立是個難能多得的英才,別看他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實則暗地裡心細如發,且勇猛果決之處更是遠超常人。
你看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囂張跋扈,蠻橫無理,可拓跋城非但沒有任何的慌亂,更沒有衰退,反而相比於三年前更顯繁榮,這一切,沒人認為是谷一立的功勞,可孫掌櫃卻知道,這就是谷一立的功勞,他有這種春風化雨,潤物細無聲的本事,但這本事,卻被他自己深深的藏了起來。
三年後的孫掌櫃,方才理解了為什麼皇濮會讓谷一立前來管理拓跋城,原來,谷一立的本事皇濮早就知道,這麼一想的話,孫掌櫃猛然間發覺,三年前自己陷害谷一立的做法是那麼的可笑。
所幸,三年前的那場陷害最終沒有洩露,對谷一立和醉仙樓的關系沒有絲毫的影響,而經過三年的相處,谷一立早已成為了醉仙樓的熟客,且明裡暗裡幫了醉仙樓不少的忙。
久而久之,孫掌櫃對谷一立的戒心終於被消磨的點滴不剩,剩下的,唯有欣賞,現在的孫掌櫃,心裡面只想著兩件事情,以為查清楚皇濮是怎麼將到嘴的福祿壽吐出來的,二則是如何將谷一立收為己用,這次的收為己用,並不是單純的利用,而是存了收錄人才的想法,畢竟,醉仙樓的發展也是需要人才的,尤其是向谷一立這樣的英才。
那一日,孫掌櫃終於想谷一立丟擲了橄欖枝,他說:“大人啊,以你的才能,憋屈在這小小的拓跋城裡面,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聞言,谷一立呵呵一笑,大大咧咧的道:“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孫掌櫃大喜,看來有戲啊,於是趕忙趁熱打鐵,道:“那麼大人是否有意去一個更大的平臺發展。”
看著孫掌櫃那張期切的臉,谷一立的心中咯噔一下,暗想,終於來了,他這幾年來的所作所為,其目的便是徹底的打消醉仙樓的戒心,如今看來,這個目標終於達成,可是,皇濮告誡過他,決不能輕易的答應醉仙樓的邀請,要耐下心來,等時機,等一個一入醉仙樓,便能身居要職的時機,如果這個時機不出現,那麼便要一直等下去,哪怕等上百年千年也在所不惜。
對於皇濮的告誡,如今的谷一立早已是深信不疑,於是,他想也不想的答道:“不想啊,我在這拓跋城過得挺舒服的,給個皇帝也不換。”話畢,卻忽的直起了身,略有些慌張的問:“孫掌櫃,你不會是想讓醉仙樓搬家吧,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孫掌櫃先是失望,繼而眼睛一亮,於是道:“大人多慮了,醉仙樓不會搬家的。”
谷一立聞言,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轉身就走。
身後,孫掌櫃喃喃的道:“倒是我糊塗了,有福祿壽在,還怕你小子不就範,等查清楚了皇濮那件事,看我怎麼牽著你的鼻子溜,嘿嘿,你小子,這輩子是註定翻不出我醉仙樓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