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悽悽,風微涼。
牧秋換了身黑色的衣服,蒙上了面紗,拾起了彎刀,背起了溫良,走出了山洞,望著那天邊的悽慘,嘴角泛起了苦澀。
今夜,又是殺人夜。
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摸索,牧秋終於找到了用心頭血最好的時間,那就是每夜子時之前的三個時辰為最佳,所以,每天的夜裡,牧秋都會揹著溫良外出,殺人,救命。
她揹著他,進入了鹿野城,來到了一座府宅的門前,這是她白日裡選好的下手之所,她已經探聽清楚,這府宅裡面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殺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那露在外面的雙眸漸漸的冰冷,那裡面的殺意慢慢的凝聚,手中的彎刀驟然出鞘。
而在殺意透體而出,彎刀出鞘的剎那,牧秋卻猛然間一股難以言明的心悸,那是對危險的警兆,那是對生死危機的直覺。
那心悸,來自於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她毫不猶豫的放棄了今晚的計劃,立刻向東方掠去,其速驚人,若雷霆閃電。然而,東方有一座山,她躍不過去,那座山只是微微一抖,便把她震回了原地。
她不甘放棄,便向南方逃,然而南方有一個巨人,只一棍,便把她打的啷當倒退,不可敵矣。
她無聲的嘶吼著,極盡所能向西方逃,可西方是那無盡的泥沼,逼的她寸步難行,不得已只能退回。
這一切,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牧秋突圍三次,但卻無一例外的被輕松逼退,她感覺的到,那三個方向的人,修為全部與自己相當,但實力,卻不可同日而語,她一直自視甚高,但直到今日,方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她知道,自己今日應該是決無幸理了,雖然還有北方一條路,但她沒有去試,在她的感知中,其餘的三個方向危險卻非絕路,但北方,那是絕對的死路,只要自己去了,便是死。
她沒去北方,北方的劍卻來了,那一把平平無奇的劍,卻掌握在死神的手中,她知道此刻才知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殺人之技,面對這樣的一劍,沒有任何人能夠躲得過去。
於是,她深深的看了這一眼背上的溫良,隨後認命般的閉上了眼,持刀的手本能的上揚,等待著那必死的命運。
可她等了很久,預料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相反,那危險的氣息竟然在慢慢的退去,她疑惑的睜開了眼,看到的,是一張冷若冰霜,卻美的驚心動魄的臉。
那張臉的主人將手中的劍架在她的脖子上,雙眼卻疑惑的看著她持刀的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落到了手腕處的佛珠上,那是白日裡偶遇的那位騎牛先生給她的。
在牧秋的狐疑不解中,女子的劍從她的脖子上拿開了,那雙眸隨之落在了牧秋的臉上,凝視了良久,最終輕嘆了口氣,還劍歸鞘,轉身離去,瞬間不見蹤影。
與此同時,兩道聲音在天地間想起。
第一個聲音很溫和,很厚重,他說:“看住她。”
第二個聲音很肆意,很狂放,他說:“老四,交給你了。”
聲音散去,黑暗中浮現出三個人影,向她慢慢的走來。
那是一個滿頭白發的書生和兩個青年男女。
書生走到她的跟前,對兀自滿頭霧水的她笑著說:“你看,作為最小的那個,總是很勞累的,你說是不是?”
牧秋問:“你是何人?”
那人說:“我乃皇濮。”
牧秋:“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