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今滿月,將大地渲的慘白。
破落的小村莊裡,靜謐的異常,安靜的詭異。
師徒四人除了茶茶外,都已經睡下了,茶茶已經很多年沒有睡過覺了,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她便會獨自在月下練劍,體悟那劍法中屬於她的道。
你看那身形,翩然若仙,你瞧那劍法,血淋淋的滲人,再瞧那滿月,好像滲出了血絲。
忽的,天地間響起了一聲馬蹄聲,似從那遙遠的天際,向人間撲來,那一聲馬蹄似是驚醒了沉眠的戰場,瞬時萬馬奔騰,戰車滾滾,間或殺聲震天,攝人心魄,只聞其聲,可見千軍萬馬,縱橫馳騁,鮮血噴灑,肢體橫飛,人頭滾落,慷慨激昂。
茶茶停下了身形,側耳聆聽,若有所悟。
拓跋匹夫從屋裡面走了出來,打眼四顧,眼睛亮了起來。
拓拔槐望著那血紅的月,眉頭微皺。
胖子有些發抖,顫抖著問向拓跋匹夫:“師父,怎麼回事?難道是師姐的境界又突破了?”
拓跋匹夫笑呵呵的說:“不是的,而是此地特殊,竟有一洞天存在,本應不顯於世,機緣巧合之下,卻被你師姐的道蘊所激發,故而傳出了裡面的聲音。”
胖子驚訝道:“什麼?洞天?那麼入口在哪裡?我們進去看看嗎?說不定會有什麼好東西的。”
拓跋匹夫笑著說:“當然要進去,不過,這個洞天是沒有入口的,只能看你師姐能不能開啟了。”
茶茶默默的站了好久,忽的拔劍出鞘,對著那血紅的月,揮劍便斬,劍尖所指,一條血淋淋的道路直通滿月,隱約可見,那道路的盡頭,似乎有一扇門,通往這個洞天的門。
茶茶毫不猶豫,邁入踏上了這條路,踏上的瞬間,身影消失不見。
拓拔槐緊隨其後,胖子哆嗦的抱著大黑狗,跟著騎在老黃牛背上的拓跋匹夫,也踏上了那條道。
四人消失後,那條道路便瞬間化作點點星光,飄散天地,不顯分毫,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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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且堅強的活在這個世界,無奈的蒼白,堅強的卑微。
他喜歡讀書,那是他唯一的愛好。從書中,他知道了這個世界的一切。
很久以前,三皇開世,所謂三皇,為天皇伏羲,地皇神農,人皇軒轅。伏羲一畫開天,創造八卦,文字,漁獵,婚姻;神農鏟草興鋤,遍嘗百草,教人醫療與農耕;軒轅一統大地,發明創造:房屋,衣裳,車船,陣法,音樂,器具,井田等。
終,人之生命逐漸頑強,漸漸的可以和天地相爭,依靠集體的力量,頑強的活了下來。
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人心喪亂,物慾橫流,紛爭四起,諸強林立,征伐不休。
此時,民不聊生,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觳觫恐懼,惶惶不可終日,潺湲愁來,央央何須一生。然,諸侯林立,兀自爭霸不休。屍橫遍野者,隨處可見,易子而食處,必有悲愴。
他不喜歡這個世界,所以他要改變這個世界。
他叫皇濮,乃三皇之後,故以皇為姓,以蒼生為念。
他十三歲出世,其時已是滿腹經綸,有經天緯地之才,遍觀天下一百零九國,終投入楚國麾下。
兩年中,他數次變法,教導民眾,但是收效甚微,因為他發現人人自危,為了活下去,什麼都會做,遂明悟,若要成自己想要的世界,首先便要一統大地。
若想一統大地,用筆杆子自然不行,遂棄筆從戎。
十五歲從軍,從小卒做起,歷大小百餘站,十七歲從楚王手中接過帥印,統領全國兵馬。
後,馳騁大地,縱橫捭闔,用兵如神,百戰百勝,只三年,吞併三十六國,世稱軍神,亦稱屠夫。
屠夫之名,名副其實,只因他每至一城,若不降他,破城之後,必是屠城,大軍過處,寸草不生。
今日,他率領自己的三十萬大軍,面對著對面十八國聯盟的百萬大軍,面容肅靜,怡然不懼。
一百三十萬軍隊聚集在這白鹿平原上,遠遠看去,遮天蔽日,肅殺凜然,壓抑的天都要滴水了。
白鹿平原的東方,有一座山,接天連地,高聳入雲,人們將這座山稱作登天山,寓意誰能登上這座山,那麼便算是登上天了,可無數年來,始終沒有人登上去過,故而無人知道天是什麼,那裡面又有什麼?
但今天,那亙古不變的山頂上,突然多了幾個腳印,出現了幾個人影,正是拓跋匹夫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