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傲劍見他奔了過來,卻不驚慌,含笑道,“這位好漢可是要走?先喝一杯踐行酒吧。”
這人大罵道,“老子還喝什麼酒,抓住了你就能走。”
姬傲劍拔腿就跑,口上道,“這是你自己不要喝的。”
他繞著演武場狂奔,只當是萬裡長跑比賽,背後這人身胖體重,速度和他不相上下,始終追之不上。一圈還沒跑完,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踉踉蹌蹌,已是步數散亂。
回過頭來,只見這人雙手捂著肚子,蹲在地上,臉色極是難受,“混賬小子,你動了什麼手腳?”
姬傲劍哼道,“你們吃我的,喝我的,還要對我下手,真當我是隨便揉捏麼?”
這名高手臉色立刻變得極為緊張,“你下了毒?”
姬傲劍盯著他看了良久,直到他的臉色變得慘白,才慢條斯理道,“只是腹瀉之藥,午後發作。”
只要一拉肚子,任你是什麼英雄好漢,也要癱倒下來。
天青山莊現放著一位小神醫,要對些整日在莊上“白吃白喝”的好漢動點手腳,再容易不過了。
凡是拿了銀子,喝了踐行酒就走的好漢,自然無事。留了下來,還要繼續鬧騰的,過了午後就會鬧肚子。
姬傲劍自然不能把全莊幾百人全部毒死,那簡直是要鬧出震驚天下的慘案,因此只是把毒藥換成了瀉藥。
到了這時,四名高手案犯全部落網。姬傲劍問道,“武捕頭,你們在我家裡拿下這幾個官府重犯,我是不是犯有窩藏之罪?”
時斷流聞言冷冷說道,“從法理上而言,確實如此。”
武連山笑道,“少莊主,有天青山莊的招牌在,南京城裡不會有任何衙門進門拿人的。”
姬傲劍已經意識到武林世家的勢力極大,自己頗似有著丹書鐵券的柴大官人,一定程度上已經是特權階層了。只不過柴大官人的丹書鐵券是皇上賜的,而天青山莊的天字號招牌是靠武力打下的。
他感慨道,“在家父故去後你們也沒動手,直到本莊宣佈退隱江湖後你們才來抓人,承情,承情。”
武連山道,“少莊主,你錯了,沒有天字號牌坊的天青山莊依然是武林世家,武某受過老莊主大恩,是不會上門拿人的。”
姬傲劍不解,“那今天這是?”
武連山笑道,“武某聽說少莊主今日謝絕門客,擔心有人會鬧事,故過來幫少莊主看看場子。如果那幾個要犯安分走人,武某會在他們離莊之後再捕拿。”
姬傲劍點頭,“多謝。”
時斷流卻冷冷道,“說來說去,最後我們不還是在天青山莊抓人了麼?”
她畢竟年輕,對於這些往往超脫官府管理的武林大家,心裡總是有些不喜,話語之間就有些嘲諷。
武連山道,“不是這樣。”
姬傲劍和時斷流都大為奇怪,問道,“怎麼不是?”
武連山道,“少莊主,武某之前和你說過,大戶人家都需要護院人手。”
姬傲劍點頭道,“沒錯,這怎麼了?”
武連山道,“你看武某在貴莊做個護院,少莊主覺得夠格不?”
姬傲劍心中一喜,“武捕頭願意幫忙?歡迎之至。”
武連山點頭道,“所以你看,今天少莊主謝散門客,有幾個家夥從中鬧事,武某身為護院,將他們拿下了,發現他們竟是官府緝拿的要犯,於是交給了時捕頭。”
時斷流嗤笑,“原來這樣就不叫公差進天青山莊拿人了,你還真用心。”忽然想起一事,“怎麼,你是真的要在這裡給這小子當護院,不做捕頭了?”
武連山道,“這次抓了四個重犯,我怎麼也可以有個半年公休。”他頓了一頓,“更何況,現在公門裡一代新人勝舊人,小時你比我強得多了,南京城交給你,我放心。”
時斷流身形一震,“你原來早就打好了主意。好吧,這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