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身影閃入旁邊的大樓,戴澤徑自回到車內。
他點了支煙,久等不來時就有些煩悶。他手臂伸出後搭在落下的車窗,撥打任嬌的手機也無人接聽。
再看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鐘。
戴澤心裡自然也清楚,任嬌有氣沖他發洩,說到底,是因為不久前讓她辭去秘書的工作。
任嬌自認為,她工作上從未出現過重大失誤,不該被這麼懲罰。可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起因還是那天上午,由於收到家裡保姆的簡訊便趕了回去。結果同事訊息傳達的失誤,差點耽誤了大事。
果果小小年紀就體弱多病,醫生說是從小留下了病根,需要慢慢調養體質才能恢複。任嬌把果果從醫院帶回,原本就身心俱疲,沒想到,剛回家就接到戴澤一通電話,讓別人取代了她的位置。
也對,他是總裁,公司都是他的,這點決定不是易如反掌嗎?
他的決定不需要被質疑,而她,只要執行即可。
他們之間的關系再簡單不過,在公司,他是上司,在家,他是愛著別人的男人。夫妻間原本應該相互扶持,他們卻形同陌路。
也好,沒有愛,至少不會戰戰兢兢,也沒太多的失落。
至於任嬌自己的內心,她有自知之明,或許以前還犯過傻,可現在不會再有多餘爭執。
任嬌遲遲才出現在男人的視線之內,她坐上車一語不發,託著腮看向窗外。
果果的身體狀況的確不太好,恐怕一段時間內都需要精心照料。所以自從辭職之後,任嬌也沒有急著去外面找工作,她想,剛好趁著現在多陪著果果。
馬路兩側亮起街燈,打下一片疏離的冷意。
戴澤剛把車停在門口,任嬌便下了車,待他的腳步聲在客廳內響起時,任嬌抱著果果已坐在餐桌前吃飯。
管家已備好飯菜,戴澤拉開椅子,落座的同時任嬌說道:“我過了年再去應聘,這段時間就在家裡帶著果果。”
她並未抬頭,執著勺子給果果餵了口清粥。
“不必了,你安心在家待著。”
“我不想無所事事。”任嬌打斷他的話,心底有些惱意,聲音卻保持平靜,“等果果身體好些,我會出去工作。”
“你想找什麼工作?”戴澤抬眼,他食慾不強,索性將勺子丟回碗裡,“給別人當秘書去?”
任嬌沒有回答,但她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秘書怎麼了,她不偷不搶,光明正大,走到今天都是憑借自身,也從未想過上位那些為人病垢的手段。和戴澤牽扯到一處全都是家裡的意思,有誰顧及過她的感受嗎?
沒有。
戴澤的眼底已起了層寒意,當他秘書,都免不了被人在背後惡言議論,何況去了別的公司,若是再遇到個變態,她怎麼辦,打算忍嗎?
戴澤眉頭緊皺,看了眼管家,管家會意後將果果從任嬌手中抱走。
保姆抱著果果先行上樓,餐廳內,很快就清靜地只剩他們二人。
任嬌自顧自吃飯,自己吃飽了,也打算上樓。
戴澤幾乎沒動筷子,任嬌站起身,他在她身後說道:“就因為一個工作,你還要跟我氣到什麼時候?”
“戴澤,在你眼裡只是一個工作是嗎?”任嬌不由停下腳步,握著手掌轉身,“行,就按你說的,只是一個工作,可就算只是個不起眼的工作,你要判我死刑,也至少讓我死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