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須刀被塞進她左手,林青在他眼前刻意揮動一下:“確定嗎?刮壞了,我可是概不負責。”
“不負責,想得倒好。”男人掐在她腰上。
林青抬起男人的臉,聚精會神盯著,由於使用左手並不習慣。但有著先前的經驗,真的要下手也沒有那麼難。
她沒有猶豫,盡管動作慢且謹慎,但好歹沒給男人破了相。這張臉倒映在她瞳仁裡,被反反複複看了不知多少遍,也是百看不厭。
被她這麼一瞬不瞬注視著,男人的面部忽然一動,他嘴角微揚,林青卻嚇得手腕一抖:“別動。”
“輕點。”男人出聲,眼裡壞笑卻假裝好心提醒,“刮壞了,你男人這張臉就毀在你手裡了。”
“別說話。”
“你要是真害怕,我手把手教你?”
“我沒怕。”
她嘴裡犟得很,可還沒下手,男人嘶了聲,並刻意拉長音調。
他總嚇她,林青緊張兮兮的,根本沒法靜下心,她怕真的失手,索性丟開剃須刀將手沖幹淨:“不弄了,你自己刮吧。”
她還坐在洗手臺,兩條腿被固定在他身側,想跳下去也不能。
男人眼裡含笑,淺吻住她的嘴角。
他沒有探入,嘗夠滋味就把她放開,林青走不了,只能任由他一手摟著自己一邊照鏡子。
“怎麼突然想給我刮鬍子了。”男人對著鏡子將下巴打理幹淨,“說實話,是不是剛才沒做完的,現在又想要了?”
“誰都像你似的,滿腦子都是那些思想。”
男人忽然將她抱起:“走吧,剛才的事跟你還沒完。”
戴澤走出住院部門口,心情並無異常。
一個男人,對自己曾深愛的女人親口說出變心,或許,是想徹底放自己一馬。
他的驕傲在這個女人身上被剝削的一點不剩,沒有後悔,但也沒有了執著的理由。
只是,忽然就想放手了。
他抬眼,看見任嬌就在不遠處,她走得極慢,像是漫無目的地失去了目標和方向。
戴澤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他大步走到她身側,直到聲音傳來,任嬌才發現是他:“走這麼慢,不是要拿果果的體檢報告嗎?”
“哦,是。”任嬌怔怔回神,邁出的步子顯得急促了些,“我都忘了,你先走吧,我等拿完了打車回去。”
“這麼麻煩做什麼?”戴澤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一起拿完了回。”
他突如其來的親近讓任嬌臉色微變,任嬌低頭,看到他們的掌心緊緊相貼。
他掌心的溫度徐徐傳來,很暖,甚至滾燙。可她停頓片刻,還是不著痕跡地將手滑出。
天空陰鬱,她心情大抵也如此。
戴澤側目看去,她腳步已顯得匆忙。
“你急什麼?”
“你先去車上等我吧,只是拿個單子,不用兩個人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