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嬌舉止大方得體,有人調侃便一一圓過去,今天是結婚這麼喜慶的日子,不會有人真的為難,大家都是一笑而過。
戴澤敬完酒帶她走向另一側,看著此情此景,興許是此時彌漫香氣的氛圍襯託,心裡竟沒有了先前的排斥和疲憊。
他們沒能逃開雙方家庭的安排,亦或是,倦了,累了,不想再逃開。
隨緣,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開始?他過去的所有執著,似乎都沒有了繼續的理由。
敬一圈下來,任嬌回到休息室揉著腳腕,這雙高跟鞋跟太細太尖,簡直能要了小命,穿著這玩意兒既要穩當又要跟上戴澤的步子,她兩條小腿都快折斷。
可戴澤顯然不曾注意,也不會把心思放在她這兩條在身後緊追不捨的腿上。
趁著這個空當,任母推開休息室的門,見任嬌獨自一人在那兒坐著,屋內掃視一週,她放下酒杯走了過去:“累了嗎?”
任嬌抿起嘴角:“不累。”
她累不累,當媽的一眼就能看出,任母坐在她旁邊,拉住她的手:“結了婚就和以前都不一樣了,以後說話做事都要小心,知道嗎?”
任嬌點頭,聽任母又囑咐些別的話,雖然都是先前交代過,但總歸不能徹底放心。她能看不出任嬌不願意嗎?但兩家利益為重,聯姻,是最好的選擇。
說白了,就算今天不是戴澤,明天也會是其他人。
這道理任嬌自然懂得,否則也不會如此順從,任母沒坐多久,任嬌想起件事,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戴澤推門而入。
他沒想到丈母孃也在,語氣微冷,態度一般:“來休息也不打個招呼。”找了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把新娘給丟了。
任嬌扭頭看去,臉上有些尷尬:“我剛過來,沒打算呆多久。”
“至少跟我說一聲。”
戴澤端著酒杯,一手落在門把,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得英俊有型。這個男人的出挑,往那兒一站,想無視也不行,何況是今天這樣的日子,眾人矚目的焦點。
兩個主角不見蹤影,沒多久外面那些愛起鬨的恐怕就得滿世界找人。
“行了,你們休息會兒,我先出去。”任母再看一眼任嬌,起身往外走。
經過時,戴澤尊敬喊了聲:“媽。”
“辛苦了。”任母點頭,出去時帶上了門。
為了襯託身材的姣好,任嬌這身旗袍是一寸布料都不肯多用,走路連呼吸都得小心謹慎。她這會兒規矩坐著,挺直了脊背不敢亂動,生怕走光。
戴澤倚著門板:“走吧,外面都還等著。”
“我想休息會兒。”任嬌也沒提近乎腫了的腳腕,垂眼,扯扯分叉至大腿的旗袍。
戴澤沒有強求,也坐進沙發內,酒杯在指間轉動,甘醇的紅色液體泛起瀲灩色澤。
“原來你喜歡女孩。”他突然開口,沒來由的,“可我看,你也很喜歡橙橙。”
“男孩女孩其實都很好。”任嬌沒想到他會突然談這個話題,一時間難以適應,隨口附和。
“是嗎?”戴澤揚眉,很快又恢複如常,“挺好打發。”
打發?
合著把她當小貓小狗了。
可突然沒有了箭弩拔張的對抗,空氣靜謐,任嬌反倒不習慣了。兩個人沉默了會兒,誰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任嬌口幹舌燥,突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