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你們真的沒事。”
路曉朝廚房看一眼,男人正對付盤子,一個個擺在廚櫃裡,動作並不熟練,她想笑,心口卻有點疼,聲音極力保持平靜:“你大概猜不到他在做什麼,總之現在是沒辦法跟你說話。”
電話那頭,林青掌心的手機正在公放,她聞言不解,蹙起眉尖看向身旁男人,做出她什麼意思的口型。
慕離和她一起坐在沙發內,對面牆上大螢幕還在報道這條新聞,他挑起眉,搖頭表示不懂。
抱著小碗來湊熱鬧的某隻家夥爬上男人的腿,舉起手躍躍欲試,張開的嘴被男人一口蛋羹塞進去:“吃飯。”
慕離聲音不大,連林青都沒聽清。
林青這會兒也沒工夫搭理父子倆的小戰場,挪開注意力:“路曉,你好久沒回家看看了吧。”
她說得含蓄,話裡意思,不過是想問路曉要不要出去避風頭。
被媒體在後面追趕的滋味可不好受,你動動手指都能被說出個天。
“有幾年了。”路曉明白林青用意,但她不打算逃避,況且,她同家裡早就斷了聯系,這麼多年漂泊a市也沒人找過她。
那個家不需要她,她也不會低頭。
“再怎麼說家裡肯定也想見到你,不然趁這個機會回去,就當散散心好了。”
“他們不會這麼想的,林青,以前我跟你說過吧,我是被趕出家門的。”路曉說得雲淡風輕,“所以,現在更不可能因為受到傷害就有回去的念頭。”
“對了,有件事恐怕我得告訴你,你有個準備。”林青盯著被靜音的電視播出的畫面,她頭一回不爽高畫質畫質,否則不會驀地想起那件事。
螢幕上,今早最新流入媒體鏡頭的畫面裡,不是是否巧合,給莫筱夕腕部來了個特寫,那款情侶手錶扣在了她的手腕。
路曉若再不知情,誰都不能保證會不會落入莫筱夕圈套。才多久就被擺了一道,這回是連淩安南都算計進去了。
路曉仔細聽著林青描述,表情沒多大變化。
淩安南方才離開廚房,別的沒聽清,那句受到傷害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回臥室換件襯衣,再走到客廳時路曉已經掛了電話。
“跟誰訴苦呢?”他自然坐在她旁邊伸手去摟,路曉放下手機,似是沒有推拒的意思。
“林青。”她面色如常,說話時沒有看他。
淩安南這才稍微鬆口氣,至少還願意搭理。他正色,面露嚴肅:“這事我會好好處理。”
“怎麼處理?”路曉把剩下的小半杯燕麥放在茶幾上,側開的身子恰好脫離男人貼著腰線的掌心。
淩安南潭底稍沉,又貼上去摟得更緊,怎麼著都行,他就見不得她有推開他的意圖。哪怕是他理虧,也要把她這種心思扼殺的萌芽中。
必須徹底鏟除。
路曉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想著他口中的辦法無非是威逼利誘封住媒體的口,可一次兩次就算了,還能回回都用這個法子?
他們之間亟待解決的也不是這些媒體的圍追堵截,根源還在那個不可能被漠視的未婚妻身上。
路曉見他一時沉默,去收拾下準備上班,剛要推開門被淩安南拉住,男人把她強行拉回客廳扔在沙發裡。
“膽子大到天上,這種時候你還敢出去?”
“怎麼不敢。”
“別去了,今天請假。”淩安南掏出手機,才意識到已經遮蔽掉所有能聯絡到他的方式,從昨晚開始手機就處於關機狀態,他露出猶豫,手機在掌心轉動一圈後又改口,“不,這周都請假,就在家待著。”
公關已經照他意思處理,晚些時候也得把公司的事交代下去,這幾天誰都別想來煩他,只有路曉不離開他的視線,他才能真正安下心。
“不可能。”路曉揚聲,直接回絕,竟是口吻堅定無比,“你是想讓我藏在這裡,繼續當第三者是嗎?”
這句話的鋒利,是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脫口而出的話無法撤回。
“什麼第三者。”淩安南眉峰隆起,點支煙,濾嘴剛碰到薄唇就被按進煙灰缸掐滅,他搭起條腿不免煩躁,“別人抽風也就罷了,怎麼你也這麼作踐自己,以後別再說這種話。”
“我只是說出事實。”路曉看著煙消失在空氣中,如同抓不住的雲霧。
似乎還有什麼,也是無論如何伸出手也無法抓住。
她的目光跟隨著漸漸散去的煙霧有些渙散,男人的聲音把她拉回:“事實?”他沉著嗓音重複幾遍,完全看不出哪裡是事實,只當是路曉氣話,“我知道你難受,你放心,這一次,不出三天,莫筱夕這個人這輩子都不會再跟我扯上關系。”
男人的桃花眼裡折射出一種涔人的陰寒,路曉恰好同他視線交錯,沒有捕捉到。
她不做出回應,淩安南扼住她手腕,陡然低沉的嗓音透著股無法言明的苦楚和謹慎試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