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真的不信,他也不會怪她。
可到了今天,她還有不相信他的可能嗎?
“我信。”路曉反握住他的手,還能聞到淡淡洗潔精的檸檬香,眼前男人跟這氣味可真不搭調,卻也沒有降低他身價的感覺,她努力嘗試微笑,然而嘴角掛起的弧度並不自然,“我相信你能做到,而且,就算擺脫不了我也沒關系。”
“為什麼沒關系?”他不會再容忍類似事件發生,先前沒有動作是在等時機,可事到如今波及到她,他管不了那麼多,必須提前把危機解決。
不止莫筱夕,就連她背後的莫氏,這筆賬也勢必要一併算在其中。
“如果這是我能留下,你又不遭受損失的辦法,就算出點事又有什麼關系。”路曉把情緒遮擋得極好,幾乎騙過了能看穿旁人心思的男人,“你說的對,我應該就當這件事不存在。”
淩安南低咒一句,“你被說成那樣我不受損失?敢動你就是對我的藐視。”
“這條路,我是一定會陪你走到底的。”
淩安南深深看進她眼底,至少她眼神是真摯的,眼睛騙不了人。他剋制不住沖動把她推在沙發內,狠狠封住她的唇,卻沒堵住她口中逸出的話。
“可倘若有一天你不想繼續下去,或是有了更好的選擇,淩安南,那時候你不用瞞著我,也不用猶豫如何告訴我。”她對剛才的豪言壯語接著補充,一切說的在情理之中,“我可以對你保證,不論發生什麼,都絕不會對你的人生造成任何威脅。”
換言之,他若放手,她會下一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他眼裡的熱情被兜頭澆滅。
這話在他聽來,擺明瞭是因為她已經有離開的心思,否則不會這麼早都連這些也想到。
這回輪到他不說話,路曉以眼神追問:“你呢?”
淩安南翻身坐起,把她拉起身後猛拽進懷中,低頭同她前額相抵。這個男人身上,此時找不出半分平日裡的恣意瀟灑,他攫住她的目光,字字加重語氣:“聽好,沒有那些倘若,你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你會被我纏一輩子,除了我身邊,哪都別想去。”
這番話誰聽了都不可能不會動容,路曉心裡有兩股情緒絞成一團。
誰說委曲求全難以忍受,只要值得。
路曉看著他眼睛點頭。
“我說到做到,路曉,所以,你也不準有離開的心思,絕不能放手。”
莫筱夕打不通淩安南的電話,各種辦法都試過了,可能聯絡上的人都說沒接到總裁任何訊息。她氣餒走出淩氏集團大樓,轉過身抬頭看到高聳入雲、設計獨特的標誌,不由自主摸了摸腕部。
那枚手錶的表盤,是模仿這個標誌定做的,其中的寓意不言而明。
她總有一天會同他一起站在淩氏的最高處,而且除了她,誰都不可能。
就連她自己都不理解,怎麼會對那個邪肆妄為的男人生出了感情,本以為看到新聞後,淩安南會立刻主動聯系,跟她妥協,或是威脅。
可她手機被打爆了,通話記錄裡搜尋幾遍都沒看到他的名字。
莫筱夕灰心喪氣,回到停在臺階之下的瑪莎拉蒂內,鑽進副駕駛,她把手機丟開。
“不是說他會主動找我嗎?到現在都沒有動靜。”莫筱夕看向大哥,懷疑他判斷失誤,“你曝給媒體的訊息也沒有提路曉的名字,只說有這麼個女人,好像根本沒用。”
“你急什麼。”男人比妹妹沉得住氣,發動引擎,提醒她繫好安全帶,“這才是第一步,這點心理承受都沒有,還想跟他結婚?他好歹是淩氏總裁,你以為被家裡逼成這樣是怎麼坐穩位置的。”
“那現在怎麼辦?”莫筱夕心底隱隱有負罪感,畢竟她也算見證過淩安南同那個女人,然而一碼歸一碼,當務之急是她在莫家的地位。
“不能讓他上當,總能製造點麻煩,等他們有分歧你再出手。”
“哥。”
“心軟,現在就下車。”
莫筱夕撥動表帶,垂落視線,對她來講沒有退路可言,她轉過頭,目光堅定,“我聽你的,可我們現在頂多再曝光路曉身份,我不信他後面不做任何準備。”她頓了頓,隱約不安,“就怕他會藉著機會解除婚約。”
“關於這個,我自有安排。”男人透過擋風玻璃凝視筆直大道,似有似無一笑,“習慣了生意場的男人,最終還是會回到生意場上,到時候,恐怕他連解除的想法都不會再有。”
林青自從看到新聞後,每晚固定時間跟路曉打電話,躺在床上一閑聊就小半小時。
女人之間似乎怎樣都會有說不完的話。
慕離端著水杯走到床頭,遞過去,林青接住灌了口,放下手機嗓子都要冒煙。
“你怎麼沒做銷售。”
“什麼?”林青把杯子放在床頭櫃。
慕離開啟床頭燈,關掉。”
“這都三天了,你好哥們那邊似乎沒有動靜。”林青瞥了眼,她跟淩安南有隔閡不是一兩天,只不過有段時間關系緩和些罷了,這回鬧出事端,不鄙視才怪。